
魚卿從沒想過會再次見到陸裴峙。
分手三年,他變化有些大。
從太子爺變成名副其實的掌權人後,他氣勢更勝,也更冷。
壓迫感帶著凜冽殺意幾乎要將她穿透。
“這裏他也見過嗎?”
男人從身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陸裴峙,你混蛋!”
她無助地往後仰起頭,看清他半隱在暗處的清俊眉眼,深似淵澤的眼底沾染上情欲,多了種肆意的野性。
她太明白他一旦撒起野來會有多麼瘋。
“我們快結婚了,”魚卿含著淚用力咬住唇,“你不能這樣對我!”
陸裴峙逼近她,熾熱氣息落在她光裸的脖頸,惹得她一陣瑟縮。
“怎麼樣?是這樣?還是這樣?”
魚卿的淚意洶湧著要把她的理智吞沒。
魚卿不明白,她今晚不過是來陪著未婚夫杜生祁參加晚宴,怎麼就會遇到闊別多年的前男友?
早知他性子變得這樣惡劣,她就不該信他帶她換下被潑濕的衣裙的鬼話,被他騙來了這間屬於他的貴賓休息室。
現在她也如同那間被他隨意丟棄的禮裙一樣,任他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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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卿挽著未婚夫杜生祁剛一入場,就被迫分開。
從外頭進來一群保鏢,強硬扯開她和杜生祁。
熱紅酒兜頭澆下,她反應極快地躲避,側開臉,微卷長發仍遭殃。
“阿祁,就是她這個狐狸精把你勾了魂?”
潑她這女人是鴻瑞製藥集團老總的獨生女,冷笑著質問一旁臉色煞白的杜生祁。
杜生祁剛從鴻瑞製藥分公司升任京市總部CEO,哪敢得罪大小姐,可見到魚卿被紅酒潑得狼狽不堪的模樣,也顧不得這許多。
他掙脫保鏢桎梏,上前來察看魚卿的情況,“卿卿,有沒有燙傷?你裙子全濕了,我帶你去車上換一件......”
“不準去!”蘇玲聲音尖利,一把扯住杜生祁,熟稔地十指相扣。
她用怨毒的目光把魚卿上下剮了一遍,才看向那群保鏢。
“都吃幹飯的嗎?趕緊讓她滾!”
魚卿很快便被兩個保鏢左右架起了胳膊。
她滿心難堪,看向杜生祁。
隻見他滿眼愧疚,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半步,連蘇玲的手都沒有敢鬆開。
當初跟杜生祁在一起時她就清楚他是什麼品性,說好聽點是和善,說難聽了就是懦弱。
真遇事,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再往前數個十年,她出席這樣的場合也是一群保鏢簇擁。
哪裏輪得到被欺負?
路是自己選的,得認命。
魚卿垂下頭,打算任由保安將她拖走。
剛被架著走了幾步,一道冷冽散漫的男聲沉沉砸下來。
“讓誰滾?”
人群散開,倉惶地為聲音的主人讓出一條路。
魚卿愕然抬起頭。
她微微失神,看著男人,呢喃著那個藏在心底許久的名字。
“陸裴峙......”
京市頂級老錢貴族的話事人,真正的京圈太子爺。
亦是她談了七年的前男友。
萬眾矚目中,男人滿眼漫不經心,那張清俊冷淡的麵容像是上帝親手捏造的藝術品。
今夜這場晚宴來得明星不少,當眾也有許多容貌非常出眾的男性,但在他出現後,都顯得黯然無光了。
魚卿不合時宜地想起,這個人上過的那一期財經雜誌的銷量甚至比現在的很多當紅流量明星還要好上許多。
她的眸光從他臉上滑下,落到他西裝袖口處。
那枚藍寶石袖扣,是她送他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沒想到,他還戴著沒丟。
真奇怪啊,三年前還那樣厭惡的讓她滾。
從前對她送的所有東西更是一律一視同仁,奉上無比嫌棄的眼神,讓她趕快滾。
那段年少戀愛談得簡直了,她跟舔狗有什麼區別?
怎麼分手三年,倒學會維護起她來了?
陸裴峙走到魚卿麵前,停下。
他甚至沒看那幾個保鏢,身後秘書就已心領神會,對他們吩咐:“不準再出現在京市。”
那幾個保鏢剛才還氣焰囂張,此刻腿都軟了,屁都不敢放一個,對著魚卿連連鞠躬道歉,火燒眉毛似的開溜,生怕晚了跑都跑不掉。
蘇玲是跋扈,卻也有幾分自知之明。
陸裴峙可不是她敢惹或惹得起的主兒,於是她尷尬笑笑,低頭道:“都是我的錯,借您旗下酒店辦宴,為這點小事竟勞煩您出麵。”
魚卿這才明白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多麼自作多情。
他不是維護她,是今夜這酒店頂層借蘇家辦慈善晚宴慶祝杜生祁晉升,在他場子鬧事,不能鬧大。
果然下一秒,男人開口:“在我場子出了事,我會管到底。”
陸裴峙壓根懶得施舍蘇玲眼一個神,而是轉頭看向魚卿。
“這層休息室裏就有浴室,也有備用禮裙可以挑,跟我去換。”
魚卿不是沒想過拒絕。
可周圍人看猴般的目光讓她心底最後的猶豫被想快點逃離這裏的念頭衝散,她咬咬牙,“好。”
陸裴峙的腳步很快,她幾乎要提著濕漉漉的裙擺小跑著才能跟上。
順利沐浴吹幹頭發後她隻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
本想悄悄穿好趁他不注意時倉皇逃離,卻被陸裴峙搶過新禮裙,在瞬息間扣住手腕高舉過頭頂壓在了門板上。
鼻息對著鼻息的距離,魚卿聽見自己的心跳失了控。
“陸裴峙,你這是什麼意思?”
魚卿奮力掙紮著質問他。
陸裴峙再次壓縮兩人之間的距離,“陳魚卿,你這三年真是讓我好找。”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鬆香氣,霸道地鑽進她的鼻腔。
和過去無數個清晨,她在他懷裏醒來時聞到的一模一樣。
這味道曾是她的牢籠,也是她短暫的庇護所。
她再也不想回憶那段日子了。
當年被陳家當作禮物送到他床上時,她從沒想過自己能活著脫身,更別提後來還荒唐地和他談起了戀愛,甚至......生下了他的孩子。
魚卿咬住嘴唇,別開臉不想接這句話,可陸裴峙得寸進尺。
“不說話?我有的是方法讓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