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雙胞胎弟弟是個長不大的小天真,
明明隻比我晚三分鐘出生,行事作風永遠是個寶寶,
不僅如此,他把自家醫院改造成寶寶樂園,
重症監護室的氧氣罩被換成奶嘴,CT機上吸滿了金屬玩具。
“生病的人都是可憐寶寶,這樣才能讓他們開心 !”
父母因為愧疚對她言聽計從,就連我的未婚妻也勸我:
“修瑾,他也是一片好心,你那麼計較幹什麼?”
直到在跨國聯合心臟移植手術上,他手裏的玩具手術刀劃破了心源,
手術失敗,父母和未婚妻將我推了出去:
“你是哥哥,保護弟弟不是應該的嗎?”
任由我被憤怒的家屬活活打死。
再睜眼,我撥通一個電話:
“要不要,來搶一場揚名立萬的手術!”
......
“寶寶是醫生,寶寶要做心臟移植手術!”
撒嬌的聲音讓我的神誌喚了回來,
陸子瑜穿著定製的藍色連體嬰兒服,紮在薑瑤的懷裏,
毛茸茸的熊耳朵在她胸前磨蹭。
“瑤瑤姐~你幫我跟哥哥說說好不好?”
蔣瑤臉上堆滿了為難:
“修瑾,要不這個手術就讓給子瑜做,有我陪著,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的聲音一向溫柔,我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前世,她把掛上陸子瑜工作證的我推向憤怒的人群時,聲音也這麼溫柔:
“你是哥哥,替子瑜認一下!我會護著你的!”
可直到我被活活踩死,她隻是捂著陸子瑜的眼睛:
“別看,臟!”
見我不說話,手裏端著果泥的爸爸臉色沉了下去:
“你弟弟好不容易回家,想證明一下自己,你這也要計較?”
一場跨國合作的四級手術,一條人命,在他們口中成了“計較”,
他們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而我獨自站在對麵,
看著他們與我涇渭分明的臉,阻攔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好,那就讓他主刀!”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媽媽欣慰的點點頭:
“修瑾,你能懂事就好!
“當初你害子瑜走失,在養父母家受了25年的罪,這輩子,你都欠著他!”
欠他的。這三個字,我聽了25年,
三歲那年,弟弟走丟了,爸爸媽媽說,是我在遊樂園貪玩,讓弟弟去躲貓貓,
這一躲,弟弟消失了25年,
我成了罪人。
五年時,我吃飯多夾了一塊肉,爸爸一巴掌打掉我的筷子:
“子瑜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你還有臉吃肉?”
十歲那年,我考了全年級第二,高興的拿著成績帶回家,媽媽隻掃了一眼就扔在桌上:
“要是子瑜還在,他肯定是第一名!”
十八歲我以狀元的成績考上京市醫科大學,爸爸在酒桌上對賓客說:
“要不是弄丟了弟弟,他也沒這麼拚命,算是贖罪吧!”
我拚命學習,拚命工作,拚命證明自己有價值,
可陸子瑜一回來,我就什麼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