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夫家的川菜館做菜又打雜,婆婆隻給我800元當月薪。
餐館因為我的廚藝遠近聞名,生意興隆。
有次生理期實在難受,女學徒幫我熬紅糖水,丈夫見後臉直接垮下來。
我跟他解釋這紅糖是我自費買的,不是拿店裏的,有監控證明。
丈夫嗤之以鼻,轉頭對兒子說:「老祖宗說得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兒子臉上赤紅:「就是一碗紅糖水,下次她肯定不敢偷店裏的糖了。」
婆婆聽了這話,麵色冰冷:「蚊子再小也是肉,這次敢偷糖,下次就敢偷男人。」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媽嫁我們家,就得懂我家規矩。」
「我看還得臟活累活,才能出孝媳,不然就淨身出戶。」
兒子一臉為難:「媽,你給奶奶和爸爸道個歉,這事就算了唄。」
看到這種大孝子,我一巴掌打翻筷籠。
「這日子誰愛過誰過,讓你奶奶換廚師吧!」
筷子帶著我的怒氣,散落一地。
不料兒子見狀,臉上竟閃過一絲埋怨:「媽,你都多大了,還發這種幼稚脾氣,讓我為難?你怎麼不為我考慮考慮?」
這話讓我心底閃過一抹寒涼。
生他前,我是史上最年輕的國宴大廚,桃李天下,名揚京省內外。
生他後,為了繈褓中的兒子,來到夫家的川菜館。
做菜、端茶倒水、平息店內糾紛,當牛做馬,什麼苦都吃了。
可婆婆隻給我800元的月薪,美名其曰照顧。
之前我甚至自掏腰包,給被丈夫打傷的女學徒買藥。
我放棄事業,放下自尊,甚至拋棄未來,不就是為了兒子考慮嗎。
丈夫對著滿地筷子就是一腳,全部撞到我腿邊。
他怒目圓睜:「賤貨!做錯事不允許別人說?這裏是我林家,認清你的地位!」
「知錯能改,才是孝媳。」
婆婆邊說,邊陰惻惻笑:「你嫁來這麼多年,林家也待你不薄,怎麼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還不快收拾好,一會兒客人多了,像什麼樣子?」
真可笑,我這樣的京省國宴大廚,去別處少說三萬月薪起步。
所以我深知,婆婆那句「做不好就淨身出戶」是為激將我。
但我不再受這種拿捏。
我反而平靜下來,開始喝茶:「行啊,我走可以,把結婚以來的賬算清楚,你林家少說有我一半。」
「至於後廚,你們另請高明吧。」
「實在花不起這個錢,婆婆你也能上啊。」
此時,一旁呆立許久的女學徒小薑也為我說話:「那包紅糖是柳老師掏錢買的,並不是店內的食材,有監控可以作證......」
丈夫一聽這話,下意識就抄起擀麵杖,指著小薑:「閉上你的臭嘴!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摻和一句?有你說話的份嗎?」
婆婆走到我麵前,故意踩幾根筷子:「說到底,今天這事你道個歉就行了,非要耍脾氣?不怕嚇著小昭?」
林昭是兒子名字。
多麼熟悉的一幕:每次訓斥我,丈夫站出來辱罵一通,婆婆再拿我兒子林昭做擋箭牌。
每次,他們都全身而退。
每次,隻有我罪無可赦。
這招,婆婆和丈夫屢試不爽。
茶碗被我重摔到桌子上,我聲音發抖:「我問你們,我買不起一包紅糖嗎?」
「另外,我是林昭的親媽,我喝碗紅糖水怎麼了?」
「我連這都不配嗎?」
婆婆被我懟得張大嘴巴,卻啞口無言。
丈夫也抓耳撓腮,下不來台。
此時,兩人再把目光看向林昭。
畢竟他是林家的根,也是我的軟肋。
我也看著他。
我什麼苦都能受,什麼累都能忍,就是為了他。
今天這種情況,他理應分辨是非,總該為我說話了吧。
林昭麵色凝重,蹲下撿起筷子,這讓我愁容有所舒展。
下一秒,他毫無征兆地把筷子砸向我:「媽,你就是年紀大,是非不分了!」
「這是紅糖的事嗎?」
「沒人說你買不起,但你一聲不吭拿家裏的食材,這就是偷!」
「你這毛病不改,以後飯店怎麼經營啊?」
看到他的表現,婆婆和丈夫相視一眼,長舒口氣。
沒想到,兒子又撂下句狠話:「道個歉,這事就算了!別在顧客麵前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