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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紅色的鈔票雨中，我爸媽、舅媽和張偉光徹底瘋了。

什麼詛咒，什麼疼痛，什麼流血的嘴，什麼壞死的手，在錢麵前，都不值一提。

“發財了！老子發財了！”

我爸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用那雙黑炭似的爛手，笨拙地將地上的“錢”往懷裏摟。

手指的關節已經斷開，森白的骨頭茬子戳破皮膚，他卻感覺不到痛，隻是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舅媽更是直接跪倒在地，整張臉埋進錢堆裏，像吸食什麼絕品毒物一樣，猛地吸了一大口氣。

“香！真香啊！這就是錢的味道！”

她抓起一把鈔票貼在臉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和陶醉，臉頰上的血泡都蹭破了，膿血沾在紅色的紙上，她也不在乎。

而張偉光，褲襠裏還往外滲著血，人卻在錢堆裏打滾，笑得像個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

他抓起大把的鈔票向天花板撒去。

“哈哈哈哈！我是億萬富翁！老子有錢了！誰還敢瞧不起我！”

鬼媒婆帶來的那幾個黑衣保鏢，也被這“天降橫財”的神跡驚得呆立當場。

我趁機掙脫了束縛，退到門口的牆角。

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哪裏是什麼鈔票。

每一張紙都輕飄飄的，毫無質感，鼻尖縈繞的不是油墨的清香，而是一股濃鬱嗆人的香灰味。

我媽抓著一把“錢”舉到燈下，笑得花枝亂顫，滿嘴的血窟窿都在抖動。

燈光穿透紙張，那上麵的人頭水印，分明是一張扭曲的、詭異的笑臉。

就連一直穩如泰山的鬼媒婆，此刻捏著煙鬥的手也開始微微發抖，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裏麵的驚懼，再也掩飾不住。

我看著這滑稽的一家子在冥幣裏狂歡，覺得無比諷刺。

我輕輕地問，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耳朵裏。

“既然發財了，還需要賣我嗎？”

“這點錢，應該夠你們花幾輩子了吧。”

我的聲音像一盆油，潑進了他們欲望的烈火裏。

張偉光猛地回頭，一雙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赤紅色，瞳孔縮成了一個針尖。

他不像人，更像一隻從地獄爬出來的餓鬼。

“要！都要！”

他嘶吼著，唾沫混著血絲四處飛濺。

“錢我要！你這個賤人我也要！把你賣了，換更多的錢！”

我爸也跟著高舉那雙爛手，衝著天花板咆哮：“我要吃龍肝鳳髓！我要長生不老！這點錢算個屁！”

我媽捂著流血的嘴，發出含糊不清的尖叫：“我要當世界之王！我要所有人都給我下跪！對，都跪下！”

他們的貪婪，已經徹底衝破了為人的最後底線。

在這一刻，他們不再是人。

是怪物。

‘警報！貪婪閾值嚴重超標！’

‘檢測到複數強烈願望：財富、權力、永生......’

‘全員願望已受理。’

‘即刻開啟特殊模式——極樂地獄。’

腦海中，冰冷的係統提示音炸開一連串的紅光。

我也笑了。

發自內心的，前所未有的暢快。

“好啊。”

我看著他們因為無盡的欲望而扭曲的臉，輕聲說道。

“既然你們這麼想要，那就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