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城霍家大少被邪祟纏身,眼看活不過二十五歲。
而我作為紙紮鋪老板的女兒,八字全陰,是唯一能壓住他身上煞氣的人。
為了保命,霍大少不得不放棄留學歸來的千金小姐,在這個關頭娶我衝喜。
可洞房花燭夜,千金小姐一個電話哭訴怕黑,霍大少就要摔門而去。
我拿著護身符勸阻,卻被他一把火燒了符紙:“薛文雅,如果不是大師斷言,隻有把你娶進門鎮宅我才能活,我看一眼你做的那些紙人都覺得晦氣。”
“她是留洋的高材生,信奉科學,我不想讓她知道我還要靠封建迷信活著。以後你在家不許搞那些封建東西,當個透明人就好。”
“當然,霍太太的名分給你,但我的愛和錢,你一分也別想碰。”
我反手將早就備好的紙錢撒滿婚房:“我自知職業低賤,入不了霍大少的眼。”
“但我薛家有祖訓,給活人辦喜事要收錢,給死人辦喪事得收命。既然你要走,那這紅事變白事,我正好送你一程!”
......
“薛文雅,你發什麼瘋!”
“早就聽說你們這些做死人生意的晦氣,沒想到你這麼惡毒,大喜的日子咒我?”
他懷裏的於淑,穿著一身不合時宜的純白婚紗。
仿佛今天是她要結婚。
於淑縮在霍謹言懷裏,身子瑟瑟發抖,眼裏卻閃過一絲得意的精光。
“謹言,別怪姐姐......她可能隻是太愛你了,不想失去霍太太的位置。”
“畢竟,像我這樣不信鬼神的人,是理解不了她們這種......神神鬼鬼的執念的。”
霍謹言眼底的厭惡更甚。
他一腳踢開地上的紅燭。
紅燭滾落,火苗瞬間竄起,卻不是紅色,而是幽幽的藍火。
“愛我?她配嗎?”
“薛文雅,拿著你的破爛滾出霍家!”
“今晚我就要帶小淑去教堂,讓牧師給她祈福,洗去你這一身的黴氣!”
我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印堂發黑、死氣纏身的男人。
就在剛才,我開了天眼。
一隻渾身青紫、隻有半個腦袋的邪祟,正趴在他的肩膀上。
那邪祟伸出長長的舌頭,貪婪地舔舐著霍謹言的脖頸。
而霍謹言隻覺得脖子癢,伸手撓了撓。
甚至還把那邪祟的腦袋往懷裏按了按,以為是於淑的頭發。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霍少既然這麼有骨氣,那我也就不強求了。”
我從袖口抽出一張黃符。
不是鎮宅符。
是引路符。
“薛家祖訓,生意不成仁義在。”
“但這喜錢我撒了,路我也鋪了。”
“既然這活人的婚你不結,那這死人的路,你得走。”
我手腕一抖。
黃符無火自燃。
呼——
平地起陰風。
宴會廳的大門明明緊閉,卻發出了“哐當”的巨響。
像是有無數雙手,在門外瘋狂拍打。
溫度驟降。
原本穿著露背禮服的名媛們,此刻凍得嘴唇發紫。
霍老太坐在主位上,手裏的佛珠突然斷裂。
劈裏啪啦。
珠子滾了一地。
“作孽啊!作孽啊!”
霍老太慘叫一聲,指著霍謹言。
“你個混賬東西!那是你救命的菩薩,你把她趕走,今晚誰給你擋煞!”
霍謹言不屑一顧,摟著於淑往外走。
“奶奶,你老糊塗了!什麼煞氣,找個牧師就行了!”
“我看是這女人買通了電工搞鬼。”
“小淑,我們走!”
他大步流星。
背後的邪祟緩緩回頭。
那雙隻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嘴角咧開一個誇張的弧度。
謝謝款待。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
“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