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沒被人駁過麵子的顧景曜氣壞了,當場把手機摔了出去。
電話隨著屏幕的爆裂聲音被掛斷。
我坐在餐桌前,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顫抖的手還是控製不住地點開唐雨薇的朋友圈。
照片裏她笑靨如花。
父母環繞,公婆慈愛,顧景曜拉著她的手,寵溺地看著她展示那枚耀眼奪目的鑽戒。
那鑽戒正是出自頂奢珠寶品牌。
原來助理手裏的禮盒不是他給我的求婚戒指。
而是他和唐雨薇的訂婚戒指。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身在異國,最後一點尊嚴支撐著我離開快餐店。
門外飄起細雪,是赫爾辛基今年的初雪。
而我已經決定要離開這座城市。
腦袋很亂,亂到我幾乎是憑借肌肉記憶回到的別墅。
推開門,恍惚間我好像看到顧景曜耷拉著腦袋從臥室出來。
“汐寶,你怎麼才回來啊~”
正午的陽光打在他的發絲,溫柔得不像話。
可我忘了,今天是個陰天。
本想大哭一場釋放情緒。
不知怎麼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怎麼都哭不出來。
無奈起身收拾行李。
在赫爾八年,積攢的東西不少。
紙箱靠著客廳的牆邊碼了一排。
每一件東西上都有他的影子。
直到深夜,才累得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去任教的赫爾大學遞交了離職申請。
此刻才驚覺,三年前拒絕他創辦科研所的提議,是何其明智的決定。
否則此刻的離開,不會如此幹脆利落。
交接手續需要三天,正好可以用來寄運行李。
回到別墅,顧景曜竟出現在了大門口。
睫毛上的冰霜和通紅的臉蛋證明著他已經等了很久。
看到我,他笑著迎了上來。
“汐寶,怎麼不回消息?我急得一夜沒睡,直接飛過來的。”
我低頭開門,避開他的視線。
“你來幹什麼?”
“這也是我家啊,再說,我想你了。”
進屋後,他冰涼的掌心握住我的手,語氣誠懇。
“汐寶,別委屈了,聯姻是家族的安排,我還會愛你的。”
他低頭蹭了蹭我的頸窩,像隻認錯的小狗。
那一刻,我竟可笑得心軟了。
顧景曜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在別人麵前,他是清冷孤傲的太子爺。
可在我麵前,他永遠是個愛撒嬌的黏人小狗。
他雙手攀上我的腰肢,不老實地上下亂摸。
八個多月未見,他的耳根肉眼可見的躥紅,急不可耐地抱著我往臥室去。
沒等我掙紮,看到了臥室打包好的行李,他就放下了我。
“誒?吳助理跟你說了?我就說汐寶最懂事了。”
我聽得雲裏霧裏。
“說什麼?”
“雨薇聽說我來赫爾,要來玩幾天,明天就到。”
“她畢竟是我未婚妻,這幾天隻好委屈你先住酒店了。”
他理所當然地遞來房卡。
“不過你放心,等她走了我就全心全意地陪你。”
他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我眼神空洞,盯著那張卡。
“為什麼不是她去住酒店?”
“她非要和我住一起,我又住不慣酒店......別墅裏多好呀,處處都是你的影子。”
他再次伸手環住我的腰,被我用力甩開。
“憑什麼?我才是你女朋友,憑什麼我要躲躲藏藏?”
他覺得有些掃興,語氣驟冷。
“我們已經訂婚了,讓你住外麵是為顧家顏麵考慮。”
“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
這句話讓我徹底清醒。
是啊,我早該有自知之明的。
在他心裏,我始終是那個有損顏麵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