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趕出謝家的第三年,在洱海邊偶遇拍婚紗照的真千金和我前未婚夫陸時。
陸時站在我的花店前拿起一束梔子花說道:“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梔子花。”
我從他手裏奪回花:“不好意思先生,這個有人預定了。”
真千金提著繁重的婚紗跟過來,跟我打招呼。
“姐姐,你這些年過得真苦,要不我跟爸媽說一聲,讓你回家吧。”
我假裝沒聽到,自顧自地給花澆水。
陸時歎了一口:“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年拋棄你,可我無法違背家族的決定。”
真千金遞給我一張請柬:“姐姐,我和阿時就要結婚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我笑了:“我這種平民,就不去你們上流社會的婚禮了,免得臟了你們的地。”
陸時皺眉,掏出一張卡:“這是我給你的補償,希望你收下。”
我沒有接卡。
我早就不愛他了,也不稀罕他的補償。
......
“舒苒,拿著吧,這筆錢能讓你不用再卑躬屈膝。”
陸時眉頭鎖緊,眼底還有一絲我曾期盼很久的愧疚。
心不由得恍惚,遲來的愧疚就像我和陸時的愛情,總是不合時宜。
“當陌生人就是最好的補償。”
陸時愣了兩秒,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別鬧,賣花能賺什麼錢?把自己弄得像個村婦,就是為了報複我,讓我心疼嗎?”
“我不缺錢,至於報複,”我眼神平靜:“在我眼裏,你和路過的遊客沒有任何區別。”
陸時卻像聾了,隻顧自言自語:“就算你做錯了事,看在曾經的情分我不會不管你。”
手腕上的疤痕再次泛紅,他為了謝靜宜將我陷入輿論時,怎麼不說情分?
懶得再理會,我拿起剪刀修建梔子花多餘的花苞。
他捏了捏眉頭,眼裏滿是疲憊:“謝舒苒,我在和你說話,你還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
這個眼神,三年前我見過很多次,為此哭了一次又一次。
甚至夜裏都在叩問自己為何那麼笨,學不會懂事。
果然舊人還是適合再也不見,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我放下手裏的剪刀,眼神惱怒:“陸先生,你未婚妻還在旁邊,至於我鬧脾氣,三年前就與你無關了。”
陸時臉色瞬間漲紅,一旁的謝靜宜安撫地拍了拍陸時的手臂。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恨我?”謝靜宜眼神挑釁:“可阿時也是一番好意,你何必遷怒?”
“我知道以前是你一時想不開才會傷害了我,我原諒你了。”
她從包裏掏出一疊現金,直接拍在桌子上。
“姐姐,你把店關了吧,別在這裏拋頭露麵了。”
“我回去求求爸媽,將你接回去,雖然你不是爸媽親生的,但我一直當你是家人。”
“這地方雖然偏僻,但你一直在這裏賣花被熟人看到,爸媽臉上也無光。”
三年不見,謝靜宜身上的綠茶味怎麼越來越濃了,熏得人頭暈。
我揮手扇了兩下,將那疊錢連同地上的黑卡一起掃出門外。
“我不偷不搶,靠雙手吃飯,怎麼就給你們丟人了?倒是你們,穿著幾十萬的衣服,卻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
“謝舒苒!”陸時臉色一沉:“你說話非要這麼帶刺嗎?我是對你有愧,但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踐踏我們的好意!”
“好意?”我指著門口:“帶著你的錢和人,滾。”
“你——”陸時氣結。
謝靜宜眼角泛紅,語氣委屈:“阿時,算了。”
“姐姐心裏還有氣,我們先走吧。”
“反正我們在大理還要待幾天,下次帶爸媽一起來接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陸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舒苒,謝家一直有你的位置,我也沒忘記你,你好好想想。”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強行壓下惡心,我扯出一抹笑容:“再見,祝兩位鎖死,下次好好看路,別再來了!”
陸時腳步一頓,隨後擁著謝靜宜上了路邊的豪車,絕塵而去。
“苒姐......”店員小艾小心翼翼地湊過來。
“那兩個人......是你以前的朋友嗎?那個男的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那個女的,一股茶味,一看就是陰陽怪氣的好手。”
塵封的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不是朋友。”我輕聲說道:“硬要扯個關係的話,算仇人吧,畢竟我的一生差點就被他們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