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診所的門被推開,這是男孩第五次來找我做修複手術。
我整理著器械,例行公事的提醒。
“術後修複期,房事記得節製。”
他聽了懶散地笑了笑。
“醫生,你不懂。我女朋友對外看起來冷清,在床上磨人得很。”
“如果你有這樣的老婆,你也會克製不住的。”
腦海中忽然閃過妻子的身影,我嗤笑著搖了搖頭。
和薑許眠結婚七年,她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連床事上的時間都精確到分秒。
我又怎麼會有這樣甜蜜的煩惱。
他以為我不信,帶著炫耀拿出手機指著照片。
“最刺激的一次就是我們趁著孩子睡著,就在旁邊......”
“你怎麼也不會想到,熱搜上連續十年不敗的冷豔律師,私底下玩得這樣花。”
照片映入眼簾的瞬間,我手一抖,手術刀“哐當”墜地。
他口中那個花樣百出的人。
正是我那冷漠的妻子。
......
下班回家,我站在樓梯口抽了許久的煙。
煙霧明明滅滅,晃了我的眼。
直到現在宋栩給我看到那張照片,依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正當我準備輸入密碼開門時。
薑許眠推開了門,跌進了我的視線。
她今天跟以往幹練的模樣完全不同。
化了妝,換了新裙子。
聞到我身上的煙味,薑許眠下意識皺了皺鼻子。
“你不是戒煙了嗎?”
我目光落在薑許眠身上,停留了很久。
怎麼也無法將眼前的這個人,和我記憶中的那道身影重合。
見我不說話,她低頭穿上了高跟鞋,指了指屋內緊閉的臥室門。
“兒子發燒了,在裏麵睡覺。”
“你是醫生,我還有工作,就留給你照顧了。”
我回過神,掐滅了手裏的煙,聲音有些沙啞。
“什麼工作需要你打扮這麼漂亮?連發燒的兒子都不管了?”
薑許眠眉頭緊蹙,我知道這是她生氣的表現。
她語氣比剛才更加冷淡了。
“我是律師,還有很多案子要處理。”
“打扮是每個女人的天性,你隻要帶好孩子就夠了。”
她說著就掠過我準備離開。
我垂著頭,看著手指上的婚戒。
“出了這個門,我們明天就去離婚。”
薑許眠搭在門把手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向我。
還沒等她開口,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宋栩冒出了頭,似乎是準備給薑許眠一個驚喜。
在看到我時,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但是立馬反應過來。
“李醫生?原來你就是阿眠姐的老公啊。”
他語氣坦蕩,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小三而感到愧疚。
我沒有看向他,目光注視著薑許眠,再次重申。
“薑許眠,今天你要是離開,我們就結束了。”
宋栩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眨了眨眼,側身擋在了薑許眠麵前。
“李醫生你別這麼緊張。你知道我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跟阿眠姐隻是交易而已,她給錢,我服務。等結束了她自然會回歸家庭的。”
在聽到交易兩個字的時候,薑許眠就黑了臉色。
當著我的麵,薑許眠握住了宋栩的手。
她沒有出軌被抓包的驚慌,更多的是平靜。
薑許眠指了指兒子臥室的房門。
沒有說話,但我知道她在用兒子威脅我。
兒子太愛媽媽了,愛到不想我跟薑許眠分開。
我抿緊了嘴,看著門被用力關上。
最後無力地貼著牆壁,心臟泛起細密的疼痛。
我跟薑許眠剛結婚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
那時她隻是個實習律師,我隻是個初出茅廬的醫生。
我跟她住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
兩個人的工資剛好夠一個月的房租。
生活很苦,但是當時的她從來沒想過放棄。
她會縮在我懷裏,勾著我的手指。
告訴我,我跟她還有很久的未來。
可是未來太長了,長到薑許眠對生活失去了熱情。
身側攥緊的拳頭又無力鬆開,兒子臥室的房門傳來了聲音。
我抬頭看去,就見到兒子的臉頰通紅,怯生生地從房間裏探出頭。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