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兒被人販子偷走。

我找尋無果，精神崩潰，十年後抑鬱而終。

臨死前，侄子突然告知我實情。

——女兒不是被偷走，而是被侄子偷偷弄死了。

我痛不欲生，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侄子滿不在乎開口，

“我爸媽說了，你的錢都是我的，賠錢貨死了就沒人和我爭家產。”

哥哥和嫂子沒有絲毫愧疚。

“要不是你非要生孩子，我們也不至於做到這一步，說到底是你的錯。”

“對啊，你的錢當然是要留給我們老周家的男丁。”

媽媽流著眼淚，“你安心去吧。”

我一個口上不來，死不瞑目。

我死後，他們繼承我全部身家。

再睜眼，我回到女兒被偷走那天。

這次，我提前讓閨蜜接走女兒。

可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周楠，你趕緊回家，我們都餓了。”

我剛把女兒送到閨蜜家，就接到大嫂的電話。

我眼中恨意閃過。

那頭傳來，侄子周耀祖不悅的叫囂，

“姑姑，你是想餓死我嗎？你再不回來，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我要吃大閘蟹，你記得買。”

我拚命壓住暴虐的怒意。

“你們餓了就自己煮啊。”

“以往年夜飯不都是你負責嗎？再說了，我可吃不了這個苦。”

嫂子在那頭理直氣壯。

“好啊，那你們等著吧。”

我咬牙切齒。

我確實要回去一趟，和他們算賬。

半個小時後，我趕到哥嫂家。

還沒推開門，就聽客廳傳來周耀祖的笑聲。

“哈哈哈，別擔心，我才十二歲，殺人都不犯法的。”

“她一個老女人，她的錢都應該是我們老周家，怎麼能便宜那個賤丫頭。”

我腦袋“嗡”的一下，渾身戰栗。

難道還是出事了？

我猛地推開門，衝到周耀祖麵前，

“你做了什麼？”

周耀祖低頭玩手機遊戲，瞥了我一眼，眼神閃躲。

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對我趾高氣揚，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買大閘蟹嗎？為什麼沒買？”

“姑姑，你要搞清楚，你以後要靠我給你養老。你不對我大度點，我以後可不管你。”

我死死盯著他。

我是不婚族，喜歡獨來獨往。

人到中年，意外有了女兒。

我待女兒如珠似寶，愛到骨子裏。

失去女兒的十年裏，我痛苦麻木，幾乎成了行屍走肉。

在生女兒前，我確實將周耀祖視為我的繼承人。

是以，哥嫂他們提出讓我把周耀祖當兒子養，讓我負責他的生活費時。

我同意了。

主要對我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

我不想和周耀祖在這裏胡謅。

我隻想知道他那句“殺人都不犯法”是什麼意思？

女兒不在，那他對誰動手了？

我無法對一個無辜生命的安危置之不理。

且那個不知名的孩子，其實是做了我女兒的替死鬼。

那孩子若是出事，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回答我，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吼出聲。

周耀祖嚇了一跳，愣愣看著我。

嫂子王翠芬猛地從沙發站起來，推了我一把，

“你幹什麼？你一個大人怎麼欺負小孩。”

“再說了，都是小孩子亂說話，你非得斤斤計較嗎？”

接著她扭頭去看周耀祖。

“還不趕緊跟你姑姑道歉，你姑姑是脾氣暴躁了些，但到底是長輩。”

這明顯就是在陰陽我。

周耀祖梗著脖子，態度更加囂張。

“我胡說什麼了？姑姑一進門就吼我，還不給我買大閘蟹，我不喜歡姑姑了。”

他的大胖手指著我，趾高氣揚，

“奶奶說了，我是周家的根，你的房子車子和錢以後都是我的。”

“你再凶我，我就把你掃地出門！”

王翠芬有些尷尬，幹咳一聲。

“楠楠啊，你別生氣啊，孩子小不懂事”

突然，她話鋒一轉，

“都對了，你那套市中心的大平層該找個時間過戶給耀祖了。”

“有了那套房，耀祖就能進更好的學校，這也能給你長臉不是？”

我死死盯著周耀祖，再次重複，

“你剛才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