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負盛名的天才畫家丈夫,有很嚴重的情感障礙。
當初我懷二寶摔下樓,向他求助。
他卻問我,“為什麼總是哭?”
然後一雙長腿跨過我,大跨步離開。
捂不熱的心,就不捂了。
在他第九十九次提出離婚後,我同意了。
“我同意離婚。”
傅凜愣了好久。
“你......說什麼?”
我將離婚協議遞簽好。
他抬眼看我許久,有些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你連孩子都不要?”
我點頭。
不要,都不要了。
離婚協議上,我別無所求。
隻有一點,傅凜要繼續支付我母親的醫藥費。
領完離婚證,傅凜麵上依舊冷靜疏離。
“你以後怎麼辦?”
我明白這隻是他的客套話,並不是真的關心我未來如何。
傅凜對我,從來都是無心無情。
我敷衍答道,
“旅遊。”
他沒再問了。
周黎挽住他的胳膊,衝著我笑,
“謝謝言歡姐願意成全阿凜,放他自由。”
我下意識去看傅凜。
麵對周黎的靠近,
他神情自若,沒有麵對我時的半分不自在。
他忽然開口,
“旅遊需要錢,我轉給你。”
語氣依舊是平鋪直敘的冷漠,猶如麵對陌生人。
這次離婚,我沒分到多少錢。
我和傅凜一開始就簽了婚前財產協議,我分不到他的錢。
大兒子身體不好,又是高需求的孩子。
很早之前我就辭職在家,專心照顧孩子。
所以這次離婚,我幾乎可以算得上淨身出戶。
周黎撇撇嘴,打斷他,
“阿凜,言歡姐肯定有積蓄的,你這樣說不是看輕了她?”
“而且我們要準備開畫展了,資金也需要周轉啊。”
說這話時,她不停晃著傅凜的小臂,姿態親昵自然。
傅凜扭頭看她。
眼神柔和,帶著欣賞和一絲如同冰雪消融後的暖意。
他點了點頭,“也是。”
周黎笑吟吟看向我,似是在斟酌措辭,
“隻是,言歡姐,你一個人出去玩,到底是不太安全。”
傅凜皺眉,有些茫然看著我,幹巴巴回了一句,
“能出什麼事?”
我捏緊手。
看啊,他對我就是這樣的不在意。
傅凜有情感障礙。
通俗點說,他沒有愛人的能力。
幼時,傅凜的爺爺去世。
在葬禮上,傅凜一滴淚沒掉,就像個無關緊要的人。
大家都說他是個怪物。
我生怕傅凜會難過,捂住他的耳朵安慰他,
“傅凜,他們說得不是真的,你隻是不擅長表達情感。”
傅凜卻認真看著我道,
“為什麼要難過?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會有離開的一天不是嗎?”
我愕然。
小小的我,並不明白傅凜為什麼會這樣說。
後來傅凜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甚至出現自殘的現象——他不愛任何人,包括自己。
可隻有看到我,他的情況才會出現好轉。
傅家為了救他,以幫我支付母親的醫藥費為條件,讓我嫁給傅凜。
傅凜更是用那雙像受傷小狗的眼神求我,
“別離開我,言歡,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
我別無選擇。
我們也曾有過一段相對恩愛的時光。
在那段短暫的日子,我懷上大兒子。
兒子的出生,讓我的生活重心逐漸轉移到兒子身上。
不知不覺,和傅凜越走越遠。
傅凜是最負盛名的天才畫師,他的粉絲眾多。
不少粉絲知道我隻是個家庭主婦後,在網上說我配不上傅凜。
【他的妻子就是個沒用的寶媽,還法學高材生呢?真丟臉。】
【天才畫師的妻子,怎麼會是這樣上不得台麵的女人?】
【聽說是娃娃親,真是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我崩潰痛哭,向他求助。
可傅凜卻用很古怪的眼神看我,
“為什麼要和他們計較?你真的很奇怪。”
“而且他們也沒說錯,你就是個家庭主婦啊。”
當時的我怎麼回的呢?
記不清了。
隻記得,我整個人都很無措。
我該怪他嗎?
所有人都告訴我,傅凜隻是生病而已,
他隻是愛無能。
我作為妻子,應該包容他。
後來無數次,我都是以這個說法來安慰自己。
兒子身體不好,一個沒注意就高燒不退。
我整夜不敢睡覺,懷著大肚子守到床邊。
而身為父親的傅凜卻始終沉浸在畫作裏。
我崩潰質問他,為什麼不關心孩子。
他抬頭看我,
“我不是醫生。”
悲痛欲絕下,我摔下樓梯。
身下湧出大片大片的血。
——我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