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午三點，行政準時推著小推車進了辦公區。

那股廉價速溶咖啡的甜膩味，混合著發酵麵團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來來來，發福利了。」

行政小妹忍著笑，給每個人桌上放了兩個大白饅頭和一杯衝好的咖啡。

沒人動。

整個辦公室死氣沉沉，像是靈堂。

我推開辦公室的門，倚在門口，手裏拿著手機開始錄像。

「怎麼都不吃啊？」

「這可是陳曦同學為大家爭取來的儀式感。」

「不吃就是不給陳曦麵子，就是不給公司麵子。」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鞭子一樣抽在每個人臉上。

王強看著麵前的饅頭，咬牙切齒。

他拿起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咬的是陳曦的肉。

「好吃！真他媽好吃！」

他一邊嚼，一邊惡狠狠地盯著縮在角落裏的陳曦。

有了人帶頭，其他人也隻能硬著頭皮吃。

李姐一邊吃一邊掉眼淚，那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陳曦坐在工位上，麵前的饅頭一口沒動。

她還在直播。

隻不過現在的直播間，風向已經完全變了。

我剛才讓法務部把公司曆年的轉賬記錄，打碼後發到了網上。

每個月雷打不動的3000元“快樂津貼”轉賬備注，清清楚楚。

網友們瞬間炸鍋。

【臥槽？真發3000？我以為是老板畫大餅！】

【這女的有病吧？放著3000塊不要，要吃饅頭？】

【我是這公司的我得殺了她！】

【這就是所謂的整頓職場？這是整頓同事吧！】

陳曦看著滿屏的謾罵，手都在抖。

她試圖辯解：「這......這都是老板的套路！他是為了避稅！」

我走到她身後，冷不丁地開口。

「陳曦，造謠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們每一筆津貼都合法納稅，稅務局隨時可以查。」

嚇得她手機直接掉進了麵前的咖啡杯裏。

「啊！」

滾燙的咖啡濺了她一身，那件香奈兒算是廢了。

「我的衣服！這可是我剛買的！」

她尖叫著跳起來。

周圍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反而傳來了幾聲幸災樂禍的嗤笑。

「該！讓你作！」

李姐小聲罵了一句。

陳曦狼狽不堪，妝都花了。

她紅著眼睛瞪著我：「陸澤，你就是故意的！」

「你這種黑心老板，早晚會遭報應！」

我聳聳肩。

「報應來沒來我不知道，但你的報應好像來了。」

我指了指她的手機。

「你剛才的直播，可是把同事們的正臉都拍進去了。」

「未經允許曝光他人隱私，還引導網暴。」

「你猜，他們會不會起訴你？」

王強一聽這話，立馬精神了。

「對！起訴！必須起訴！」

「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還害我損失了津貼！」

「我要讓你賠得傾家蕩產！」

一群人瞬間圍了上去，把陳曦堵在中間。

陳曦終於慌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為了大家啊......」

可惜，現在的眼淚，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