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蘇晚仰躺在沙發上，衣衫大開，陳見深埋頭在她白膩胸前不停動作。

兩人在急促的喘息間隙，交換著濕熱的吻。

空氣黏膩得令人作嘔。

被我撞門聲驚醒，兩人慌亂地分開。

盯著蘇晚胸前的紅痕，和陳見深唇角的口紅印，我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我衝上去，狠狠掐住陳見深的脖子，將他抵在牆上：

“為什麼？！陳見深，我哪裏對不起你？！我教你拍照，給你資源，把你當兄弟，你就這麼報答我？！”

暴怒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力氣，他臉憋得發紫，徒勞地掰我的手。

下一秒，額角傳來鈍痛，溫熱血流糊住眼睛。

透過血色，我看見蘇晚舉著煙灰缸，手抖得厲害。

她扔開凶器，掏出那支我特意為她定製的防狼電棒，尖端劈啪作響：

“放開他！沈硯！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我特製的護身符，第一個對準的卻是我。

所有力氣瞬間抽空。

我癱坐在地，看著他們緊緊相擁：

“為什麼......我對你們還不夠好？我給了我能給的一切......為什麼？！”

聲音裏的破碎，我自己都陌生。

蘇晚扶起陳見深，確認他沒事，才轉過來看我，眼神冷得結冰：

“好？沈大少，你那種高高在上、把我當所有物擺布的好，我惡心透了。”

她逼近一步，壓低的聲音像淬毒的針：

“陳見深第一次站到我麵前，我就知道這才是我要的愛。”

“還有，這局是你親爹沈懷山攢的，他早嫌你礙事，也嫌你媽多餘。”

“陳見深，是他流落在外的親兒子，沒了你，沈家將來全是我們的。”

真相像淬毒的冰錐，捅穿心臟，把我二十多年的認知碾得粉碎。

同歸於盡的念頭瘋狂叫囂。

可母親的臉猛地閃過。

我咬破舌尖，劇痛讓我維持住最後一絲清明，扯出個難看的笑。

“......你們厲害。”

“過去我不追究。現在，給我二十萬現金，我消失。不然——”

我抖著手點開手機，監控畫麵清晰呈現著剛才的肮臟。

“我就把這段視頻，連你們的對話，全網公開。”

當初為護她安全裝的攝像頭，成了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成了刺穿他們的刀。

我丟了半條命，拿到了沾滿恥辱的20萬。

額頭的血還在流，心臟疼得要炸開，我不管不顧，攥著錢衝向醫院。

繳費窗口近在眼前。

我剛伸出手。

幾隻大手狠狠將我按倒，手銬咬住手腕。

“沈硯！你涉嫌非法偷拍、敲詐勒索！現在拘捕你！”

“不——！錢是他們自願給的！讓我繳費！我媽等著手術！求你們！！”

我像瀕死的獸瘋狂掙紮，指甲在地麵刮出血痕，吼到聲音撕裂。

還是被死死拖走。

視線最後，是急救床上母親艱難翕動的嘴唇：

“硯硯......好好......活......”

審訊室裏，我跪在蘇晚麵前，拋棄所有尊嚴，磕頭磕得血肉模糊：

“蘇晚我求你！我錯了！我都認！偷拍是我勒索也是我！救救我媽！錢我十倍還你！我媽對你那麼好......你看在她份上......求你了！”

她隻是偏過頭，對著警察哭訴，說我如何誘騙她、威脅她、勒索她。

我那父親適時出現，帶著最好的律師。

痛心疾首地作證我“品行不端、氣死生母”，宣布與我斷絕關係，並要徹底封殺我。

證據鏈真實又荒謬。

沒人信我的辯白。

我失去一切，被判六年。

獄中的日日夜夜，恨意和絕望幾乎吃了我。

可母親那句“好好活”像最後一點微光，拽著我沒沉下去。

我靠著它，熬到今天。

“隻要你當眾道歉......或許還能回沈家。”

蘇晚的聲音將我從血色記憶裏扯出。

我嗤笑出聲。

向這群推我下地獄的人道歉？

絕不可能。

我看向滿臉冷漠的父親，聲音平靜得自己都意外：

“恭喜，爸。兒子兒媳都這麼‘優秀’。”

“祝你們一家永遠‘幸福’，從今往後，我沒爸了。”

說完，心裏那根繃了四年的弦，終於斷了。

沒必要問原因了，他做了就是做了。

我轉向蘇晚，諷刺扯開她所有偽裝：

“當年怎麼回事，你清楚。站在這兒讓我道歉......夜裏不怕做噩夢嗎？”

“以後，永遠別出現在我麵前。”

我轉身離開。

她追上來死死拽住我，聲音裏滿是慌亂：

“沈硯別走！我知道錯了！這些年我每天都後悔！當初隻想嚇唬你，沒想讓你坐牢......”

她剩下的話，在看到撲進我懷裏的女人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