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港圈大小姐的白月光摔了她送的百達翡麗。
那晚她回來折騰我時,衣領上還沾著他的古龍水味。
她扯斷我腕表,隨意扔進威士忌。
“替身要有替身的自覺,常超說看到你心情不好。”
“明天拍賣會,你去給他道歉。”
表盤背麵嵌著我父親唯一的遺照。
我笑著飲盡那杯酒,咽下嘴裏的血腥味。
後來拍賣會上,她當眾為他拍下價值千萬的孤品跑車。
而我手腕上空蕩蕩的,簽下了器官捐贈協議。
......
“言先生,你不再考慮一下嗎,您現在化療,還有幾率緩解的。”
我簽字的動作都沒有停,流暢地寫下言庭兩個字。
“不了,也隻是緩解,我想體體麵麵地離開。”
我朝醫生好脾氣地笑了笑,往上拉了拉針織衫的袖口。
鏡子裏的自己蒼白如紙,隻有眼睛還保留著些許光亮。
今天港城的冬天似乎來的太早了。
手機震動,我看了一眼,是許常超發來的消息。
李箏銘摟著他的肩膀,兩人在一家高級日料店的包廂裏。
姿態親昵得像是昨天的爭吵根本不存在。
“箏銘說表不重要,今天要帶我去拍賣會,看那輛限量超跑呢。”
“她最近不想見到你,你別去纏著她了。”
饒是知道作為一個玩物,不該、也不能對金主動情。
但李箏銘對我太好了,以前一點關於我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緊張不已。
大學裏被惡意搶了研究項目,是她親自出手幫我擺平。
我隻是胃疼,她就拋下正在談的生意,急匆匆趕回家給我熬粥。
大學時候總熬夜,落下偏頭痛的毛病。
她一個矜貴大小姐,專門去學了按摩。
不管有多忙,每晚都會抽出時間給我按摩完,見我睡著了再去忙。
我大學還沒畢業就跟了她,輕而易舉地就愛上了她。
並且天真的以為,她對我也是愛。
直到許常超回來,我才知道什麼是她愛人的樣子。
那樣自恃身份的一個人,也會紆尊降貴地追在許常超後麵,對他鞍前馬後。
昨天她回來時已經很晚,身上帶著紅酒和香水混雜的氣味。
她把我按在落地窗前,身後是整個港城的夜景,流光溢彩,沒有一盞燈屬於我。
她折騰得很凶,像是要把對許常超摔碎手表的怒火全部發泄在我身上。
她吐出一口煙霧,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常超說他看到你心情不好,明天你去給他道歉。”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為別人的情緒負責,我隻是想起身去浴室清洗自己。
經過茶幾時,她卻忽然伸手扯斷了我手腕上的表,隨手丟進威士忌杯裏。
我站在原地看著杯子,然後走過去一飲而盡。
表在杯底發出沉悶的碰撞,酒液劃過喉嚨,我嘗到了血腥味。
不知道是我咬破了嘴巴,還是酒的味道。
從回憶裏抽身,我努力睜大眼睛,讓冷風吹幹淚意。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我吸了吸鼻子,強忍下心口的刺痛,遲緩地敲下回複。
“好的,那我就不去打擾了。”
我裹緊大衣,招了輛出租車。
“去慈雲山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