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複後,我離開精神病院。
家人緊張又小心翼翼地問我:“你還要去找許月薇嗎?”
我搖搖頭,滿眼疑惑:“許月薇是誰?”
家人很快恢複熱情,張羅著為我接風洗塵,不久後給我安排相親,一片溫馨幸福。
所有人都說,許月薇並不存在,我愛上了一個幻想中的人。
順從他們,我才能離開精神病院,恢複自由。
可我知道。
許月薇不是幻覺。
我一定要找到她,然後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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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的精神狀況現在怎麼樣?”
“挺好,挺穩定的。就是醫生,我們擔心他是裝出來的,並沒有忘記幻想中那個人,你看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電話裏,醫生的語氣肯定:
“絕無可能。我用了最殘酷的精神折磨,除了關於家人的印象,迫使他遺忘了所有的一切。一個虛假的幻想人物,絕無可能殘留任何痕跡。”
“但是切記,不能讓他接觸相關的人或事,否則有可能喚醒他的部分記憶。”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答應您的酬勞,我今晚會轉到您提供的海外賬戶。”
說完這句,長姐掛斷了電話。
隔著房門,我聽見我姐發出一聲輕鬆的歎息:“總算搞定了。”
她的腳步聲靠近房門,我連忙離開,摸黑回到自己的臥室,消化我所聽到的信息。
可以確定的是,我家人收買醫生,抹除了我的大部分過去。我空洞的記憶中,隻剩下家人的信息,以及我在兩年前當街傷人,被診斷出精神病,關在精神病院的模糊記憶。
所有人都在騙我!
唯獨我自己不會欺騙自己。
我沒有保留在精神病院的治療經曆,但病房書桌遮擋的牆壁上,有三行我刻下來的小字。
“陰謀!林成,你家人收買了醫生,要折磨你........”
“我快撐不住了,很多記憶都模糊不清,但是記好了,許月薇真實存在,去林城找到她,你才能自由......”
“蘋果7,裂紋手表,這些都是許月薇送你的禮物,是她存在的證據......”
不到一百個字,上麵還帶有鮮血的汙痕。
通過潦草的字跡,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當時留下這些信息時的倉皇和絕望。
“砰砰砰!”
突然的敲門聲響起。
我這才驚覺自己忘了關燈,過去開門。
“阿成,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是我姐。
她眼中帶著關切和寵溺,這讓我本能地覺得割裂,後背一陣發冷。
我不知道他們折磨我,欺騙我的目的是什麼。
但爸媽退休之後,把事業都交給了我姐。我作為男丁,名下沒有絲毫資產。
這很不合理!
我沒辦法抗爭,唯一能做的就是隱忍,配合,降低他們的戒心,尋找機會找到許月薇。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明天就是媽的生日了,我在想,給她送什麼禮物。”
“不用啦。”
姐笑得溫柔:“爸媽的心願你還不知道嗎?就想盼著你早點結婚,明天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是江家千金,知書達理,你記得熱情一點,別那麼抗拒好不好?”
相親對象叫江芯,江家獨女,江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知性大方,事業心強,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一段時間之後,我幾乎要被拿下。
在爸媽麵前,我經常主動地提起江芯,表露出感興趣的模樣。
爸媽開心壞了,說湊個好日子,雙方家人可以聚在一起見個麵。
再沒有人提起許月薇,好像她真的被遺忘,並不存在。
我姐也不再像監視我一樣,派人時時盯著我,至少我在跟江芯出去約會的時候,背後會減少幾雙眼睛。
中秋夜,雙方家人首次約見在一起。
氣氛溫馨,融洽,婚事在我和江芯的擁吻中,訂在三個月後的黃道吉日。
我滿眼幸福的笑意,喝得大醉,我姐扶著我將我送回臥室。
以為我醉死過去,他們在客廳慶祝般地交談起來:
“呼,總算搞定了,她徹底拿下了林成。”
“再等三個月,生米煮成熟飯,這件事就算完了!”
所以。
他們是想把我當成工具,進行利益聯姻,才用殘忍手段抹除了我的記憶嗎?
翻開床下的雜物箱,看著裏麵的蘋果7手機和裂紋手表,我眯了眯眼,目光堅定。
“許月薇。”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