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瑞士回來後。
裴琰就因病情惡化陷入了昏迷。
兒子裴殊一聽到消息。
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媽!爸都已經病危了,你就不能讓讓他嗎?!”
看到滿是疲憊的我。
兒子裴銘瑄第一時間不是關心,而是質問。
“你為什麼還要阻止他去看蘇姨?!”
“你叫她什麼?”
我猛地抬頭,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裴銘瑄!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你難道不知道你外婆是被誰氣死的嗎?”
在我猩紅的目光裏,裴銘瑄眼神躲閃,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媽我知道你恨蘇阿姨,可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有必要那麼斤斤計較嗎?!”
“我爸他現在都快不行了,你就不能成全他們一次嗎?!”
“再說了,當初要不是你堅決拆散他和蘇阿姨,爸他心裏也不會憋著這股火,說不定......說不定不會氣出癌症來!”
聞言,我氣得渾身發抖。
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我沒想到我懷胎十月,大出血也要生下的兒子。
我拚盡一切想要守護的兒子,如今竟然親昵地喊著那個害死他外婆的女人?
甚至將裴琰病重的根源,歸咎於我?!
積蓄已久的憤怒和失望讓我失去了理智。
“我拆散他們?我白養你了!裴銘瑄!”
“我守這個家,就是為了讓你今天認賊作母嗎?!”
我高高揚起了手,想要打醒他。
然而巴掌還未落下,輸液架突然重重砸在我背上。
我猝不及防,痛得彎下了腰。
裴琰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眼裏還帶著透徹的怨恨。
“被銘瑄說中心虛了?要打人了?”
他喘著粗氣,話語嘲諷;
“沈知瑤,你折磨我們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夠嗎?”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讓不讓我見綰綰?!”
兒子也一臉煩躁地走過來。
“媽,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你就成全爸和蘇姨吧!反正......”
他頓了頓,說出的話卻讓我心寒徹骨:
“反正你也管不了爸的心了!正好我剛剛已經聯係了蘇姨,她說隻要你點頭,隨時可以回來......”
“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我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再看著眼前這兩個我最愛的男人。
隻覺得所有的委屈,隱忍,付出。
都在這一刻成了天大的笑話。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戾氣湧上心頭。
我賭氣般地尖聲道:
“如果我說不呢?!你們能拿我怎樣?!殺了我嗎?!”
“那就讓銘瑄和你斷親!”
裴琰抓起床頭的水杯,狠狠摜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濺,伴隨著他斬釘截鐵的聲音。
我難以置信看向那張冷漠到極點的臉,聲音陡然一沉:
“裴琰,你說什麼?”
裴琰沒再看我,而是從枕邊摸出一份文件,遞給裴銘瑄:
“簽了它,跟沈知瑤徹底斷絕來往。以後裴家所有的財產,公司,股份,都是你的。”
“如果不簽,你就跟著她,一起滾出裴家!我一分錢,都不會留給你們!”
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這才想起,原來他之前頻繁秘密地見律師,不是為了安排身後事。
而是為了蘇綰,這般報複我?!
裴銘瑄顯然也愣住了。
他接過那份輕飄飄卻重如千斤的協議,有些無措:
“爸,不至於吧?就為了見蘇姨一麵......”
“我沒在跟你們開玩笑!”
裴琰厲聲打斷他,因劇烈的咳嗽而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可他對我的恨意,卻支撐著他對我嘶吼:
“沈知瑤,這麼多年過去了。”
“也該讓你好好嘗一嘗,失去重要之人,是什麼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