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念手裏的茶杯突然摔在地上,一聲脆響,打斷了我的回憶。
“江衍川?那個叔叔......叫江衍川?”
她的表情驟變,猛地站起身看向我,眼中蓄滿淚水。
我嚇了一跳,遲疑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
念念輕聲說了句什麼,盯著我眼神複雜,似激動又似難過。
她突然撲倒我懷裏,帶著哭腔質問。
“從此你就和叔叔分開了嗎?你再也沒見過他和女兒嗎?”
我急忙抱住她,感受著她在不停顫抖,眼淚打濕了我的衣服。
“念念,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嘛?”
她抬起頭,哭得眼睛鼻子通紅。
“求你了阿姨!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說女兒不在了!”
我看著她的臉,心頭一悸,卻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我抱著念念的手緊了緊,繼續講了下去。
其實,一切早有端倪。
江衍川本來是怕我聞到酒味過敏,才請來了保姆小林。
她看起來隻有20出頭,模樣清秀質樸,照顧孕婦卻經驗老到。
而且,她很喜歡品酒。
原本不近女色的江衍川,會在小林麵前卸下防備。
他會在做營養餐時,和小林配合默契。
他會在研發新酒時,讓小林第一個品嘗。
他看向小林的目光越來越柔和,我不是不知道。
可我怕。
我怕指出來,會毀了這來之不易的安寧日子。
可直到後來我才明白,變質的感情像酒,硬咽下去隻會傷害自己。
當斷則斷,我抱起床上的女兒轉身離開。
他卻突然暴怒,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
“我和小林什麼也沒有!”
“跟我回去。”
他把我關在了別墅,拿走了一切通訊設備。
我用力掙紮,卻抵不過產後虛弱:“江衍川你瘋了!?”
小林站在旁邊,突然開口。
“先生,夫人這個症狀,像是產後抑鬱了......”
“我有經驗,會照顧好夫人和小姐的。”
門被鎖上。
他在門外站了很久,最後隻有腳步聲漸遠。
也許是他沒臉見我,也許是怕我見到他就會提離開的事。
從這天起,江衍川很少回家。
也是從這天起,我陷入了更深的地獄。
第二天,小林端著早餐進來,看著我一口不動,突然笑了。
“顧瑤,你情緒這麼不穩定,傷到孩子就不好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快步走到嬰兒床前,一把抱起女兒。
“你幹什麼!”
我撲過去,卻被她側身躲開。
她抱著女兒站在門口,眼神憐憫又得意。
“先生吩咐了,您需要靜養。”
門在她身後哢嗒一聲鎖上。
我瘋狂拍打門板:“把孩子還給我!”
門外隻傳來女兒越來越遠的哭聲。
從那天起,我每天隻有喂奶的十分鐘能碰到女兒。
小林總是站在一旁,像監視犯人一樣盯著我。
直到,我第一次發現,女兒胳膊上的大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