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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敏掏出手機遞給我

“你自己看，這都是學校論壇的帖子，這麼多人說她，還能有假？”

我掃過去，一眼便看到“何芸”這個名字。

隻要是涉及她的帖子都飄紅了

《扒一扒高三（）班何芸的騷操作，霸淩、墮胎樣樣來！》

《閨蜜親身經曆！被何芸搶了男友還遭她堵廁所扇耳光，現在她肚子搞大了自己偷偷吃藥墮胎》

《何芸這種敗類滾出青雲！滾出青雲！》

點開這些帖子，裏麵的辱罵更是不堪入目。

“何芸就是個公交車，換男人比換衣服還勤，聽說跟好幾個校外混混都有一腿”

“上次看到她包裏偷偷裝著藥瓶，估計不止墮過一次胎，”

“她霸淩我們班同學的時候多囂張啊，把人頭發薅掉一大把，還逼人家給她下跪道歉，現在遭報應了吧”

“這種爛貨就該去死，活著汙染空氣，流產都是輕的，最好一輩子不能生！”

我將這些帖子都看完後，語重心長地對張敏說：

“張老師，這些論壇的匿名帖子並不能作為實證。”

“怎麼不能？”張敏拔高聲音：“難道大家還能聯合起來冤枉她不成！”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要真是清白，怎麼大家就不說別人光說她呢！”

“說的人多也未必就是真相。”我把手機遞回給她。

“你自己看看，這些發帖的基本都是這幾個id，而且開頭都是‘聽說’、‘據說’、‘我朋友說’，這都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

張敏被我講噎住，一時想不出話反駁。

這時，那名戴眼鏡的男老師站了出來。

“張老師，我看不如把那天的監控調出來給她看看。”

聽到這話，張敏立刻硬氣起來。

她飛快調出監控錄像。

“對！監控總不會說謊，你自己看！”

畫麵裏，這名男老師正在講課，何芸的座位空著。

他講課講到一半，何芸才慢慢扶著牆走了進來。

她的手死死捂著肚子。

跟老師說了幾句後，又彎著腰慢慢離開。

“你看！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張老師得意地說。

“這很明顯是來例假了。”我平靜開口。

“不可能！”旁邊的男老師立刻反駁。

“我一開始也這麼想，但下了課幾個女生跟我說，何芸在去廁所之前，偷偷吃了一片藥！”

“而且，雖然我不是女的，但我知道哪有女的生理期會痛成這樣，站都站不穩。”

“所以她肯定是私自吃了墮胎藥！”

我被這套說辭氣得瞪大了眼睛。

“荒謬！”

“僅憑吃了一片藥，就斷定是墮胎，那片藥也可能是止痛藥呢。”

“至於痛經這事，有人毫無反應，也有人痛到跳樓。”

“你不能用自己的主觀臆斷給學生扣上這麼大的帽子，凡事要講證據！”

此話一出，張敏氣得渾身發抖。

“好，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們就把何芸叫過來，當麵對峙！”

那名男老師也跟著點頭。

“對，叫她過來，讓她自己承認！”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學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張老師，王老師，不好了！”

“何芸......何芸在德育樓天台，她要跳樓！”

我和一眾老師急匆匆往德育樓趕。

還沒到樓下，就聽到一群起哄聲。

“跳啊！裝什麼裝，有本事真跳！”

“就是，趕緊跳啊，別耽誤大家上課。”

“做了那麼丟人的事還有臉磨蹭，換我早就跳了！”

“都給我閉嘴！”我大聲嗬斥他們。

“她要是真出了事，你們這些起哄的全要負法律責任，一個都跑不了！”

那些學生撇了撇嘴，眼裏滿是不服氣。

我沒心思跟他們糾纏，轉身就往樓上衝。

頂樓天台上，風刮得正烈。

何芸站在護欄外沿，雙手抓著欄杆。

十幾米高的大樓，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