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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是程朱理學的忠實擁護者，天天把“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掛在嘴邊。

老公去世後，他阻止我和異性的一切來往。

第一次請老劉來家裏吃飯，兒子大發雷霆，甚至搬出亡夫的遺照質問：

“你來吃飯，問過這家的男主人麼？”

我向兒子解釋，老劉和我並不是他想的那種關係。

但兒子引經據典對我說：“烈女不更二夫，寡婦再嫁是失節。”

他不知道二十年前我被一群惡魔侵犯，老劉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滿嘴倫理道德的兒子，就是那群惡魔留給我的種子。

......

桌上是我精心準備的一桌好菜，但現在沒一個人有心情去品嘗他們。

我之前也想過兒子可能會不高興，但沒想到他會這麼極端。

老劉扯出一個笑臉，對我說：

“秀萍，謝謝你的邀請，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說完，老劉推門走了出去。

但兒子依舊不放過老劉，還跟在後麵罵罵咧咧：

“衣冠禽獸，像你這樣的人必遭天雷擊頂。”

因為兒子的吵鬧聲，門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那些好奇探究甚至是厭惡的眼神幾乎將我刺穿。

“年齡這麼大了，還玩的這麼花？”

“那可不，我都看見好幾次了，這個老頭就不是個正經人。”

“男人啊，隻有掛在牆上才安全。”

聽著我的救命恩人，竟被人說成這樣，我心如刀割。

我想去送送老劉，但兒子一把想我拽住。

待我關上門，許智一臉高傲的坐在沙發上：

“無恥之徒，他就是看你是個寡婦，才這麼大膽。”

我咽下口中的苦澀，徑直走向廚房，準備將涼了的飯菜再熱一熱。

許智過來靠在廚房門口：“媽，不是我說你，剛要不是我攔著，你是不是還準備和那老頭走啊？”

“你要真和外麵的人勾勾搭搭，那成何體統，你怎麼對得起我？怎麼對得起我爸？”

一滴油崩打了我胳膊上，我疼的頓時倒吸氣，許智還在一旁不依不饒：

“你怕老了沒依靠，可以和我住一起啊，或者和住個你喜歡的養老院也行。”

我忍著疼，繼續熱菜，油煙嗆的許智咳嗽起來。

我想要拉上廚房的門，可還沒等我走過去，許智就將炒鍋一把摔到了地上：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我的話你到底聽到了沒？！”

“我不許你再去見那個劉老頭，不然的話......”

“我和你劉叔叔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許智頓時瞪圓了眼睛：

“張秀萍！你現在護著那個老登，還要幫他說話，是不是？”

許智每次一生氣就喜歡呼我全名，這些我都已經習慣了，但有些事情我還是很堅持。

平靜的拾起炒鍋，清理好後，我又開始重新切菜：

“做好飯後你先吃，我要去給你劉叔叔送飯。”

我聲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許智胸口劇烈起伏，瞪大眼睛盯著我：

“張秀萍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檢點？什麼叫廉恥！”

我平靜的望向他，不可否認，基因這東西還是有點說法的。

他發脾氣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他的某個父親。

我狠狠咬住舌尖，直到口中嘗到一絲腥甜，才將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下。

“小智，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斟字酌句說道，生怕那個纏繞多年的噩夢再次占領我。

“又開始了，”許智翻了個白眼：“那到底是什麼樣，你倒是說啊。”

“反正我醜話說到前頭，你要還不和老登斷絕關係，我就不是動動嘴皮子那麼簡單了。”

“要知道，在古代像你這種女人可是要浸豬籠的。”

許智說完，直接坐在家門口，擺出絕不讓我出門的架勢。

看我裝完飯盒，換鞋準備出門時，許智上來一把拽住我：

“就算我求你了，咱們要點臉行麼？”

“你就非得這麼賤，沒男人就要死麼？”

我沒有防備，被他一下拽倒在地，尾椎骨傳來的一陣刺痛。

不要臉，下賤，沒想到有一天這些話會從我自己親生兒子的嘴裏說出來。

這感覺就像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我稍有不從，就會被人謾罵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