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相的雪球一旦滾動起來,就再也無法停止。
蕭凜的動作最快。
一份厚厚的調查報告,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裏麵詳細記錄了五年前,葉婉清如何買通酒保在我的酒裏下藥。
如何分別給他們三個人發去模棱兩可的求救信息。
如何在我神誌不清時拍下引人誤會的照片。
又是如何收買媒體,將我塑造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把刀,淩遲著蕭凜的神經。
他想起了五年前,他確實看到了葉婉清鬼鬼祟祟的身影。
卻被她幾句“姐姐喝多了,我來照顧她”的花言巧語輕易蒙蔽。
他想起了自己當時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厭惡。
他甚至對我說:“葉朝,你真讓我惡心。”
顧辰也通過他圈內的人脈,挖出了當年葉婉清收買媒體、散布謠言的證據。
那些刺眼的標題,那些他曾經深信不疑的事實。
此刻都變成了對他最大的諷刺。
他想起自己曾當著所有人的麵,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這種為了紅不擇手段的女人,我多看一眼都嫌臟。”
而我,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裏滿是厭惡。
他當時隻覺得我是在故作清高。
現在才明白,那時的我,是多麼的絕望。
沈越那邊,也成功修複了那段監控錄像。
視頻裏,葉婉清給我下藥後,對著不省人事的我,露出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
她拿出我的手機,模仿我的語氣,給他們三個人發了信息。
然後,她又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她那清純無辜的麵具,在這一刻被徹底撕碎。
沈越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他一直以為葉婉清是個單純善良、需要被保護的妹妹。
卻沒想到,自己隻是她手中一把用來傷害我的刀。
他們幾乎是同時,發了瘋一樣地來找我。
蕭凜直接在我的公司樓下,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從不低頭的男人,此刻哭得像個孩子。
“朝朝,對不起,我錯了,我混蛋!”
他抓著我的褲腳,苦苦哀求。
“你打我,罵我,怎麼樣都行,求你原諒我!”
他甚至拿出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我把蕭氏集團一半的股份都給星星,隻求你再看我一眼。”
我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裏沒有一絲波瀾。
“蕭總,你的錢,我不需要。”
“你欠我的,不是錢能彌補的。”
“是你當年的冷漠,和不信任。”
顧辰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他在我公司樓下,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他高燒不退,被經紀人強行送進醫院,嘴裏還念叨著要見我。
媒體拍到他狼狽不堪的樣子,粉絲心疼得要死,紛紛跑到我微博下求情。
“葉總,求你見顧辰一麵吧,他知道錯了!”
我讓秘書給他送去了一把傘和退燒藥。
附帶一張字條:“好自為之,別在我公司門口演苦情戲,影響市容。”
沈越最直接。
他將自己多年研究的AI核心技術代碼和所有相關專利,打包發到了我的郵箱。
“葉朝,這些都給你。我什麼都不要,隻求能留在你身邊,做什麼都可以。”
“讓我贖罪。”
我當著他的麵,將郵件徹底刪除。
“沈越,你欠我的,是時間,是信任,是我被毀掉的五年。”
“這些,你的技術彌補不了。”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狼狽不堪、痛不欲生的樣子。
心裏沒有絲毫的快感,隻有一片麻木。
五年前那個無助的、被全世界拋棄的自己,仿佛就在眼前。
而那個在最黑暗的時候,向我伸出手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比死亡更痛苦的,是讓他們看著希望,卻永遠也抓不住。
星星從我身後探出小腦袋,看著他們失魂落魄離去的背影。
他輕聲問我:“媽咪,他們看起來好可憐啊。”
我抱緊他,沒有說話。
可憐嗎?
五年前,那個孤立無援、被全世界拋棄的我,才叫可憐。
葉婉清瘋了。
當她發現蕭凜、顧辰、沈越三個人,不僅不再搭理她。
甚至開始聯手調查她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完了。
輿論已經將她釘在了恥辱柱上。
葉家的股票一瀉千裏,父親氣得中了風,直接把她趕出了家門。
她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一個都沒接。
她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瘋狗,決定做最後一搏。
那天下午,星星的幼兒園老師突然給我打電話,聲音驚恐。
“葉總!不好了!星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