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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單位，氣氛很微妙。

我一進辦公室，同事們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大家看我的眼神，有同情，有探究，也有鄙夷。

我像沒事人一樣，打開電腦工作。

中午吃飯，隔壁科室的王大姐端著餐盤湊了過來。

王大姐是出了名的“熱心腸”，最愛打聽八卦，也好為人師，對別人指指點點。

“哎呀小林，昨天那事兒我都聽說了。”

她一臉惋惜，好像我得了什麼絕症。

“你說你也是，怎麼能跟你媽動手呢？還把你弟弄進派出所。”

“這傳出去多難聽，以後誰還敢給你介紹對象？”

我扒了口飯，沒理她。

她見我不說話，更來勁了。

“聽大姐一句勸，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你媽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年紀大了，有點糊塗。”

“你現在出息了，工資高，幫襯一下弟弟怎麼了？”

“長姐如母嘛，以後你嫁人，娘家沒人撐腰怎麼行？”

她說話聲音不小，周圍好幾個人都豎著耳朵聽。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轉頭微笑著看她。

“王姐，聽說你兒子今年考研沒考上？”

王大姐臉色一僵：“啊......是啊，差了幾分。”

“那你怎麼不讓他複讀，還給他買新車呢？”

“聽說那車也得二十多萬吧？”

王大姐有點不高興了：“那是我兒子，我樂意，關你什麼事？”

“哦，那你這麼有愛心，這麼懂孝道。”

“要不把你兒子的車賣了，這錢借給我弟買房？”

“反正你也是當媽的，天下母親一家親嘛。”

“你幫襯我弟，以後我弟給你撐腰，怎麼樣？”

王大姐氣得臉上的肉都在抖：“你......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收起笑容，冷冷地看著她，“王姐，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我那是八十七萬，不是八十七塊。”

“你要是願意出這筆錢，我立馬回去給我弟當牛做馬。”

“你要是不願意，就閉上嘴，吃你的飯。”

說完，我端起餐盤，在眾人注視下，換了個桌子。

王大姐氣得在那兒拍桌子，罵我沒教養。

但我看到，周圍幾個年輕同事，偷偷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下班回家。

我租的是個老舊小區，圖便宜。

剛走到樓道口，我就發現不對勁。

感應燈壞了，黑漆漆的一片。

但我敏銳地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就在二樓拐角處。

不止一個人。

我握緊了包裏的防狼噴霧，另一隻手悄悄撥通了110，手指懸在撥號鍵上。

“姐，回來了？”

黑暗中，陳浩的聲音陰惻惻地響起。

“今天在單位讓你裝到了。現在，咱們來算算賬。”

陳浩手裏拿著一根棒球棍，在掌心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二十萬。少一分，我就打斷你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