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到家中。
屋裏的氣氛沉寂的令我感到窒息。
母親歎了口氣看向我:“稚語,你先上樓吧。”
我低著頭不敢與母親對視,向樓上走去。
我的步伐很輕,輕到父親以為我已經回了屋子。
在樓梯上,我清楚地聽見了父親埋怨的聲音。
“我就說她一個鄉下來的姑娘能會些什麼!你非要把這麼重要的項目給她。”
“還傷了我們柔柔的心,你還不了解柔柔嗎。”
“這孩子心思細膩,那天哭著來問我‘姐姐回來了我還是你們的孩子嗎’聽的我這個心疼啊…”
母親被噎的說不出話。
我絕望地靠在臥室的牆壁上,捂著臉無聲痛哭。
對不起,媽媽。
我試圖用電腦查看那個信息的發布設備、IP。
對方顯然料到了這一點。
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法,發布設備上顯示的是我的手機,IP地址也是公司。
可演講全程,我的手機都始終在我的身邊。
知道我內網密碼的隻有兩個人。
一個我的秘書小王、還有一個是我的母親。
一晚上,我徹夜未眠。
不光因為公司的事。
還因為第二天。
父親會因為喝了我做的的湯去世。
上一世,我為了表達歉意。
也緩和一下我與父親的氣氛。
主動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
薑柔見狀,麵帶不屑地走到廚房。
那時,我第二次聽到了她的心聲。
“父親對蔥花香菜過敏,你可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於是我把剛要放進去的蔥花香菜全部拿了出去。
燉到一半的湯都倒了重燉。
可飯端上飯桌後,父親剛吃一口就渾身起滿了疹子。
口吐白沫暈在了桌上。
在緊急就醫的路上,因為過敏發展情況太迅速,沒到醫院就死在了救護車上。
為了避免悲劇重演。
這次,我選擇提出大家去飯店吃飯。
上菜前,我特地同服務員反複強調:
“我的父親對蔥花香菜患有嚴重的過敏,告訴後廚千萬不要放進去調味。”
我與服務員說話的時候,正好被路過的薑柔聽見。
她的眼裏閃過一瞬間的震驚,被我捕捉到。
“她怎麼知道的!”
上菜前,我特地檢查了每道菜裏都沒有蔥花香菜的影子。
而父親吃了半個小時也沒有任何異常。
我的心緩緩落地。
正準備轉身去前台結賬。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爸!”
我猛地回頭,看見剛剛還好好的父親正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起來。
渾身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
嘴角還掛著一片香菜。
母親立馬撲到地上抱著抽搐的父親。
顫抖著手撥打了10。
我像一尊石雕般立在原地。
手腳冰涼的嚇人。
但這次,父親並沒等到120的到來。
僅僅五分鐘就在母親懷裏沒了呼吸。
聽著母親抱著父親哭的肝腸寸斷。
我一把抓來剛剛的服務員,衝她大喊道:
“我不是說了不要放香菜嗎!”
服務員被這一幕嚇的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來。
薑柔站在一旁,冷冰冰地開口:
“別裝了姐,是你害死的爸吧。”
“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害死我的親爸。”
薑柔把服務員從我手中解救出來。
帶到她的身邊,溫聲問:
“別怕,告訴我,她剛剛都和你說什麼了。”
服務生抽噎著小聲說:
“薑大小姐剛剛特地和我強調…讓我在菜裏偷偷隻放一片香菜。”
“我本來覺得蹊蹺,但…但薑小姐還給了我五百元現金。”
服務員跪倒在地,淚水鼻涕糊了一臉:
“是我被錢蒙蔽了雙眼,我也沒想到會鬧出人命啊!”
母親從悲傷裏抽離了出來,輕聲地問我:
“稚語,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