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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筆裏傳出清晰的對話聲。

是半小時前，我剛進門時的錄音。

我：「媽，語嫣，這魚不能動！這是王總寄養的，價值連城！」

婆婆：「呸！什麼王總李總，進了我家門就是我家的菜！我想吃就吃！」

陳語嫣：「嫂子，你也太虛榮了，拿個破老板壓我？我就要吃！我就要拍視頻！」

陳彥敘：「行了林棲詞，別給臉不要臉。語嫣想吃就讓她吃，出了事我擔著！不就是一條魚嗎？老子賠得起！」

錄音戛然而止。

陳彥敘的臉白得像那條死魚的肚皮一樣。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你錄音？你在家裏錄音？」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老公。」我溫柔地看著他，「尤其是防你們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我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衣領。

「王總，錄音您也聽到了。陳先生說了，出了事他擔著，他賠得起。」

「作為合同的乙方，我已經盡到了告知義務和勸阻義務。是他們強行搶奪並損毀了您的財產。」

「所以，這筆賬，您應該找他們算。」

王總讚賞地點了點頭：「林小姐邏輯清晰，證據確鑿。李叔，聯係法務部，準備起訴陳彥敘一家，申請財產保全，凍結他們名下所有資產。」

「不！不要！」陳彥敘崩潰大喊，「林棲詞！你這個毒婦！你想害死我們嗎？我們是夫妻啊！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我要是賠了一千萬，你也跑不了！」

「誰跟你說是夫妻？」

我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狠狠甩在他臉上。

《離婚協議書》。

「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經起草好了。」

「陳彥敘，你以為我這半年在幹什麼？忍氣吞聲？做牛做馬？」

「我是在查賬。」

我指著地上的文件：「你每個月工資兩萬，上交五千，剩下的錢去哪了？你說應酬，其實是打賞女主播了吧？那個叫『甜心寶貝』的主播，你給她刷了快三十萬了吧？」

「還有你媽，每個月以身體不好為由找我要錢，轉頭就去打麻將輸個精光。」

「還有你這個好妹妹，偷我的化妝品，偷我的包，甚至偷我的項鏈去賣二手。」

「這些，我都有證據。」

「陳彥敘，我不僅要跟你離婚，還要讓你淨身出戶。」

「這一千萬的債務，是你個人的侵權之債，屬於夫妻一方實行違法犯罪行為所負的債務，法律規定，不屬於夫妻共同債務。」

「所以，這債，你自己背。」

「這牢，你自己坐。」

陳彥敘癱坐在地上，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引以為傲的掌控感，他自以為是的家庭地位，在這一刻，碎成了粉末。

他終於明白，那個在他麵前唯唯諾諾、任勞任怨的林棲詞，早就死了。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複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