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還未回答,堂下站著的林杳杳身型一晃,踉蹌兩步險些栽倒在地。
幸好宋赫眠眼疾手快,滑跪向前接住了她。
可他的動作太快,直接帶走了我手上戴著的玉戒。
落地一聲脆響,玉戒碎成兩塊。
我手指微蜷,感受到那空空如也的觸感,心中有些不適。
那是宋赫眠親手雕刻,不完美,但勝在有心。
送給我那天,是我們二人喬裝打扮,跑出去看花燈節時。
坐在湖邊,他讓我閉眼後,親手為我戴上。
“送給公主,希望公主每次看到,都能想起我。”
那時他的眼眸,比身後的花燈星河還要耀眼。
如今,他焦急的抱著另一個女子。
林杳杳盡力推開他,緩緩搖頭,“沒事的將軍,就是突然眩暈了一下。”
“李鈺那個小人,竟將你折磨成這樣。”
心疼的掃視林杳杳,宋赫眠轉身看向我。
“妍妍,你府中的徐太醫醫術高超,能不能讓他給杳杳調理一下身子。”
“不用的將軍,這都是老毛病了,您將太醫討要走,那公主的身子就無人看照了。”
話雖是這樣說,可她又捂著頭,身子一軟倒在了宋赫眠的身上。
宋赫眠心疼的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低聲斥責幾句。
他們兩個接觸自如,看來是早就在一起了。
怪不得,我寫去的信無人回應,想來是顧不上。
本想將那玉戒撿起,可瞥了一眼兩人後便揮揮手,立刻就有人上前將那個碎掉的玉戒清理走。
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沒有理會宋赫眠,站起身便要走。
他想要攔,卻因為懷中抱著林杳杳而無法上前。
隻能說句,“徐太醫是你的侍奉太醫,我貿然要走確實不合適,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妍妍。”
“無礙。”
“還......還有一件事。”
我止住腳步。
“咱們馬上要成婚,我一直住在長公主府實在是不成樣子,也不合適,所以今天我想搬出去。”
“好。”
他沒想到我答應的如此之快,臉上還帶著一些錯愕。
是懷中林杳杳的輕哼聲才讓他回神,這才抱著她大步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我想起十二年前。
宋赫眠是罪臣之子,被罰沒為奴,跪在集市上任由人們挑選。
當時有人出價,要他和另外一個孩子比試,誰打贏了他就買誰。
他們二人都瘦骨淋漓,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
我看不下去,索性將兩個都買了,讓他們當府中的侍衛。
宋赫眠本就是貴公子出身,很討我喜歡,一直伴在我身邊。
他喜歡武,我就請人來教。
他想要當將軍,我讓皇弟破例用一次罪臣之子。
如今,他卻說住在公主府不合適,當真搞笑。
他既要走,隨他便是。
接下來幾日,宋赫眠一直在忙著搬家的事情,府中西跨院也十分熱鬧。
侍女琅音走進,嘴撅的老高。
“這宋將軍也真是有意思,您送他的帕子、小木偶什麼的,他一應留下,美名其曰說這是您和他的回憶,可您送的那幾個價值連城的擺件倒是搬了個幹淨,值錢的一個都沒留下,公主您不去看看?”
“不用了,待他走後,讓人把院子打掃幹淨。”
琅音剛想再說什麼,門外就有侍女匆匆來報。
“公主,聖上送來的十八釵和一些珠寶首飾被宋將軍看中,說要送給......送給林姑娘,奴婢們沒攔住。”
琅音驚呼,“什麼?公主的東西他們也敢搶?這十八釵他們也敢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