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如臨大敵,下了車跟著孟浩,直到看著他們又親又抱進了小區單元樓。
這段時間,他工作突然變得很忙,經常出差,女兒還很體恤他辛苦,沒想到竟然是在外麵又安了家。
想到女兒,我的心瞬間又被揪了起來。
如果她知道孟浩出軌,心裏該有多難過啊,可如果她一直被蒙在鼓裏,又太可憐。
女兒不想讓我離婚,可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又會怎麼選擇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女兒和姍姍已經回來了,見我剛進門,女兒一臉不悅。
“你又去哪了?在家連飯都不做,就知道出去亂跑,你要是這麼喜歡在外麵,幹脆別回來了。”
我看了看女兒,欲言又止,幹脆直接進了廚房,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湯。
飯桌上,姍姍問女兒。
“媽,爸爸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聽到姍姍提到孟浩,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幸好女兒沒發現,她自顧自道。
“對啊,說好今天下午到家的,可能有什麼事耽誤了,你先吃飯,吃完了我打電話問問。”
考慮良久,我還是不忍心看女兒受騙,便開口提醒。
“小晴,最近孟浩經常出差,工作有這麼忙嗎?你要多盯著他,男人很多花花腸子,當初你爸......”
女兒很聰明,很快反應過來我話裏的意思,她突然應激,勃然大怒。
“夠了!你自己留不住男人,以為我和你一樣沒用嗎?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看不得我好!”
“如果你能繼續給這個家當牛做馬,那我還能考慮收留你,你要是再嚼舌根,信不信我立刻把你轟出去!”
那一刻,我頭暈目眩,我不敢相信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女兒,竟然會說我嫉妒她。
我一個人打三份工給她買漂亮的衣服,供她上最好的學校,幫她帶大女兒。
到頭來,她居然要趕我出門。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女兒和姍姍沒有再理過我。
她們在沙發上有說有笑,但隻要我出現在那個區域,她們就會同時閉上嘴巴。
有時候姍姍還會故意當著我的麵用手扇扇麵前的空氣,仿佛我身上帶了什麼臭不可聞的味道。
我每天形單影隻,被禁錮在這個被稱為“家”的牢籠裏。
直到這天,我接到了一個來自中介的電話。
“您好,您預約的安樂死服務已生效,請於三天內抵達瑞士。”
同時,女兒一家正在收拾去海南度假的行李。
她們帶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商量去哪家飯店去吃當地特色菜,還找好了網紅出片點。
她們說這將是是一次完美的旅行。
我坐在沙發上,笑吟吟地看著她們。
就讓我最後一次,再好好看看她們。
女兒和姍姍走後,我給家裏重新做了一次大掃除,把女兒和姍姍每個季度的衣服熨燙又分別掛好。
怕她們工作忙來不及做飯,我又做了鹵了兩大包牛肉放在冰箱裏。
女兒愛吃芹菜水餃,姍姍愛吃酸菜水餃,我各包了100個,直到把冰箱塞得滿滿當當。
最後,我把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遍,說是房間,其實不過是個儲藏室,索性我的東西也不多,撿些質量不錯的衣服捐給了貧困山區,有一些用不上的幹脆就扔了吧,省的女兒再收拾。
做完這一切後,我最後看了一眼住了十幾年的家。
滿載著幸福和遺憾的家,再見了。
一個星期後,剛下飛機的女兒接到了中介電話。
“你好,是鐘素芹女士的家屬嗎?請盡快認領她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