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萱萱聞言一愣,突然有些後悔。
她哪裏真的想帶薑知意去,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本以為薑知意的臭脾氣,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可沒想到她答應了。
她咬著下唇,正思考該以什麼借口讓薑知意自己放棄時,薑致豪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好大的臉,你說去就去?如果不給萱萱道歉,你就算跪下求我們,我們都不會帶你去!”
薑致遠同樣麵色陰沉:“二弟說得沒錯,你向來嬌縱,性格頑劣,連和萱萱道歉都不願意,去了傅家還不知道要怎麼丟我們的臉!”
薑致傑沒有說話,卻輕推眼鏡,眼底的厭惡也清晰可見。
三人死死盯著薑知意,不斷向她施壓。
一時間,別墅裏氣氛凝固。
她抬眸,目光冷冷掃過眼前三人。
太陌生了,她幾乎不記得這三人曾經對自己百般寵愛的模樣了。
爺爺在世的這些年,他們真的裝得很辛苦吧?
所以才會在爺爺死後,這樣迫不及待!
“道歉?開什麼玩笑!”
薑知意不屑輕嗤一笑,見幾人麵色 微變,卻不曾停下。
“沒有你們,我薑知意走在京市,依舊是江家千金的招牌!而她,一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罷了,隻有你們眼盲心瞎。”
“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我更不可能向她道歉!”
如今薑知意總算明白,為何這些年三人對她百般寵愛,可爺爺卻還是積極帶她參與名利場中。
或許他老人家早就看出了這三人的狼子野心,可又實在不忍年幼的她受到傷害。
於是在他有限的時間內,為薑知意鋪好了一切後路......
見薑知意如此冥頑不靈,薑致遠氣得麵色通紅,鼻腔裏發出冷哼。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你以為離了薑家,你是什麼東西!”
“大爸,你別說姐姐了,我不需要她向我道歉的,你們別吵架......”
江萱萱眼中含淚,連忙上前勸架。
看向薑知意時,卻又不忘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微微瑟縮。
這一幕,更是看得三人義憤填膺,紛紛指著薑知意的鼻子破口大罵。
“薑知意,你還是人嗎?換著法的欺負你妹妹!”
“你瞪她做什麼?眼睛不要就挖了!”
“沒有一點人性的東西!”
刺耳的辱罵落在耳中,想起這些年幾人照顧自己的點滴,薑知意心口仍舊傳來一股無法言語的痛意。
但都不重要了......
不是純粹的愛,她寧可不要!
一個星期後,她很期待看到這些人還能怎麼在她麵前無能狂怒。
“我不再認你們是我父親,少拿長輩的勢頭來壓我!”
說完,她轉身離開,不帶有一絲留戀。
望著她纖瘦背影滿是決絕,薑致遠三人微愣。
不知為何,心頭驀然一空。
像是什麼極重要的部位,被硬生生挖掉了一般!
直到耳旁傳來低聲啜泣,幾人回過神,隻見江萱萱雙手捂著臉,正哭得肝腸寸斷。
薑致遠連忙上前,輕聲詢問:“萱萱,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薑知意又欺負你了?”
“你放心,爸爸絕不會放過她!”
薑致傑眼鏡後方閃過一道危險的光:“必須趁著這次機會,好好搓搓她的銳氣,不然以後豈不是要上天?”
薑致豪更是捏緊拳頭:“要我看,她就是欠揍!實在不行,教訓一頓比什麼都強。”
“爸......爸爸們,你們別怪姐姐,都是我沒用,是我沒能讓她喜歡我。”
江萱萱抬手擦去眼淚,抽噎著,眼眶通紅看向他們。
“而且姐姐說得對,我不像她,從小錦衣玉食,生活在你們的庇護之下,我在出生在鄉下,沒有參加過什麼高端晚宴,我真的很怕出醜,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這話一出,三人立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不行,傅家明確說了要帶千金去,如今京市誰人不知,你就是我們的掌上明珠,你不去誰去?”
薑致豪立刻否決了她的想法。
薑致傑也麵露微笑,柔聲安撫道:“沒錯,離晚宴還有些時間,我來教萱萱你禮儀。”
江萱萱總算破涕為笑。
卻又想到什麼似的,窘迫地攥著衣擺:“傅家的慈善晚宴,一定很隆重吧?我好像沒有能配得上今晚的裙子......”
“所以有時候,我真羨慕姐姐,什麼漂亮衣服都能得到!”
她意有所指,三人則是對看一眼,很快意見統一的點頭。
這些年為了順承老頭子的意,他們已經對薑知意仁至義盡。
如今他不在了,憑什麼還要繼續委屈求全?
薑致遠的手落在江萱萱肩上,輕拍道:“安心和你三爸學晚宴禮儀,今晚大爸一定讓萱萱你驚豔全場!”
......
回到酒店,薑知意再次撥通了那個電話。
“給我找個專業的妝造團隊來,今晚我要去傅家。”
電話那頭很快答應,隨即又欲言又止。
“老大,剛剛傅家放出消息,今晚要帶江萱萱去參加晚宴。”
“您何必等到一個星期後呢?隻要您想,一句話的功夫,就能讓他們失去所有!”
薑知意默默攥緊手機,眼底浮出一抹冷意。
“快刀斬亂麻,太便宜他們了。”
“隻有在他們最春風得意時,剝奪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才會讓他們最痛苦!”
這又何嘗不是他們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
爺爺還在世時,他們對自己百般寵愛,薑知意真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
自從爺爺去世後,她更加依賴這三位父親。
可爺爺的頭七剛過,他們就領回來了與她年齡相仿的江萱萱。
說是她身世可憐,是他們資助的對象。
得知寵愛要被分出去,薑知意有些委屈。
可善良的底色讓她選擇了接納,卻沒想到成為了噩夢的開始......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位於京市中央地段,寸土寸金,燈火璀璨的維也納酒店門口。
一輛拚色邁巴赫穩穩停下。
車門打開,薑知意從容不迫的下車。
她今日穿著簡單,一條香檳色絲質長裙襯得肌膚如雪,長發挽在耳後,脖子上墜著一顆閃亮的鑽石。
可即便再簡單的穿著,卻也遮不住她撲麵而來的貴氣。
提起裙擺,薑知意拾級而上。
門口處,不同於其他人出示請柬,她目不斜視地朝酒店內走去。
突然,一隻手橫在了她身前——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