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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賬簿惡女賬簿
佚名

1

那天我跪在甘露寺的觀音像前,聽鬱晉在身後溫聲說:「阿瓷,等我處理完正妻,便接你做平妻。」

這話他上個月說的是「貴妾」,上上個月是「通房。」

偏偏身為一個庶女,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命好高攀。

父親罵我:「庶女能被晉王看上是八輩子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嫡姐諷刺道:「換做別家庶女,早磕頭謝恩了,就你還敢擺臉色。」

是啊,就因為鬱晉一句輕飄飄的「喜歡。」

我還待字閨中,就被冠以狐媚子的惡名。

不嫁就是不貞,不忠。

香爐煙味漫進鼻腔時,菩薩顯靈,許諾我一個願望。

我沒回頭看鬱晉,對著觀音像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心聲平緩而堅定:「求您讓鬱晉,暴斃而亡。」

.

許完願,我衝鬱晉甜甜一笑。

他頓時紅了耳尖,將我攬進懷裏,「剛剛許了什麼願望?」

我:「許願要早點嫁給你啊。」

鬱晉親了親我的耳垂:「等休了朱絮,府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我全打發了,就留你一個,讓你安安穩穩當我的晉王妃。」

我乖巧的依偎在鬱晉懷中,心下一陣惡寒。

鬱晉的通房又懷孕了。

他的正妻朱絮在府中鬧的不可開交,給那小通房硬生生灌了十碗墮胎藥。

等鬱晉趕到時,已經一屍兩命。

鬱晉大發雷霆,借著這個由頭要休妻。

可他與朱絮是聖上賜婚,要休妻談何容易?

鬱晉心煩意亂,便拉著我來甘露寺散心。

他在我身後絮絮叨叨說著那些可笑的承諾,殊不知我早向觀音求了索他命的毒願。

我故意往他懷裏縮了縮,「殿下,我怕......萬一聖上不準休妻,我們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了?」

鬱晉立刻拍著我的背安撫:「放心,我已經讓謀士去查朱絮的錯處,總有法子讓聖上鬆口,你隻要等著做我的王妃就好。」

我垂著眼,看見他腰間掛著的玉佩。

那是去年他哄另一個侍妾時送的同款,後來那侍妾因忤逆朱絮,被他親手了卻性命。

香爐裏的煙又飄過來,我忽然覺得菩薩的應允或許已經在路上了。

畢竟像鬱晉這樣的人,早該為那些枉死的女子,付出代價。

2.

一回府,我剛踏進正廳門檻。

父親手裏的茶盞就「咚」地砸在桌案上,熱茶濺到我裙擺。

他指著我鼻子罵:「你一個庶女,能讓晉王收進府裏做妾就該燒高香,還糾結什麼平妻正妻?」

一旁的嫡姐端著帕子笑出聲,「妹妹,要不是你自詡清高,現在早就在晉王府裏享福了。」

「女人這輩子不就圖個安穩歸宿?晉王待你夠意思了,你要是識趣點,今晚就去他府裏候著——就算是......主動些,讓他記掛你,總比將來落得個沒人要的下場好。」

「沒人要」三個字戳得我心口發疼。

我抬頭看父親,他竟點頭附和:「你姐姐說得對!你今晚就收拾收拾過去,別跟我講什麼廉恥,能把晉王哄高興了,才是你這個庶女最大的本分!」

我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的尊嚴還比不上晉王府裏一個妾位,連「主動爬床」這種話,都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三年前,我受邀參加春日宴。

那是我和鬱晉第一次見麵,也是我萬劫不複的開始。

身為六品小官家的庶女,我呆在角落,冷冷的看著那些貴女不斷朝著席宴中心的男人暗送秋波。

那男人就是鬱晉。

他穿著月白錦袍,手裏把玩著玉扳指,眼尾掃過滿堂貴女時,帶著種漫不經心的傲慢。

我本想縮在廊下的陰影裏,安安靜靜等宴散,可嫡姐卻不放過我。

「沈瓷,你幫我去玩飛花令,我要頭籌的那枚玉簪!」

我不想出風頭,推脫道:「姐姐,我才疏學淺。」

嫡姐卻上前一步,「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平日裏你在學堂次次拔頭籌,可不是讓你藏著掖著的。」

「你若是不幫我,我有的是法子讓父親罰你!」

我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走到飛花令的案前。

3.

不出所料,我贏得了頭籌。

但也引來了鬱晉的注意。

他端著酒盞走過來,一隻手挑起我的下巴,「你就是沈大人府上的庶女?模樣倒比你姐姐周正些。」

周圍瞬間靜了,幾道目光紮得我後背發緊。

有嫡姐的怨毒,有其他貴女的嘲諷,還有下人們探究的打量。

我攥著裙擺想行禮告退,鬱晉卻伸手扣住了我的手腕。

他用指腹摩挲著我腕間,笑意裏藏著輕視:「你這麼聰明,跟著你父親,倒是委屈了。」

「給我當個通房可好?」

細碎的嗤笑清晰的傳入我耳中。

「一個六品小官家的庶女,剛贏了飛花令就被王爺看中做通房,背地裏不知道耍了什麼下作手段!」

「可不是嘛!指不定早就盤算著怎麼攀高枝了,庶女的心思就是這麼齷齪,連體麵都不顧!」

「沈大小姐也是倒黴,庶妹背地裏搶風頭還勾著王爺,這要是傳出去,沈府的臉都要被這庶女丟盡了!」

我僵在原地,指尖掐進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

鬱晉見我不說話,倒笑了,以為我是羞怯,「怎麼?不願意?跟著本王,總比在你家看嫡母臉色,聽你姐姐使喚強吧?」

我抬頭撞進他的眼睛,那裏麵沒有半分真心,隻有看獵物時的漫不經心。

我想掙開他的手,想大聲說「我不願意。」

可話到嘴邊卻卡住了。

父親要是知道我敢忤逆晉王,定會打斷我的腿,嫡姐更會添油加醋,把我描繪成不知好歹的瘋丫頭。

我開口,聲音很輕:「殿下......容我想想。」

他倒也不逼我,鬆開手時還揉了揉我的發頂,語氣帶著施舍般的溫柔:「好,我等你答複。」

鬱晉哪裏知道,就是因為他這句輕飄飄的話,我後來成了京城裏的笑柄。

「沈府庶女還未出閣,就盼著做王爺通房」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

我連出門買胭脂,都要被店家指指點點。

京城中的青年才俊無一敢求娶我。

我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是他們口中「勾引人的狐媚子」

4.

如今回想起來,那天廊下的風都是涼的。

嫡姐還在笑,父親還在罵。

他們都忘了,當年是嫡姐把我推出去當靶子,是鬱晉用一句戲言毀了我的名聲,如今卻反過來指責我不知好歹。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沒了半分表情:「好,我今晚去,但姐姐也須隨我一同前去。」

「畢竟姐妹一場,如今這「福氣」姐姐也該陪我一起受著。」

嫡姐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你胡說什麼!我是沈府嫡女,怎麼能跟你去做那種事?」

父親也皺著眉嗬斥:「沈瓷你別胡鬧!讓你去是給你機會,你姐姐身份尊貴,哪能陪你去丟人現眼?」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模樣,忽然覺得可笑。

鬱晉毀我名聲時,父親怎麼不說這是丟人現眼?

如今我不過是讓嫡姐陪我走一趟,倒成了「胡鬧」

我上前一步,在嫡姐耳邊低語:「其實,晉王殿下心悅姐姐你許久了。」

「我隻不過是姐姐的一個替身罷了。」

嫡姐的瞳孔猛地一縮,「你......你說什麼?」

我故意湊近了些,語氣說得越發真:「上次在甘露寺,殿下跟我提過,說姐姐穿鵝黃裙時最好看。」

「還問我姐姐平日裏喜歡什麼點心,我原以為他隻是隨口問問,可後來才懂,他看我的眼神裏,總帶著點看旁人的影子。」

「那影子,不就是姐姐你嗎?」

這話像鉤子,一下勾住了嫡姐的心思。

她一輩子都想嫁入高門,如今聽說晉王「心悅」自己,哪裏還顧得上懷疑,臉色從震驚慢慢變成了竊喜。

追問道:「真......真的?殿下真這麼說過?」

「姐姐要是不信,今晚去了晉王府便知。」

我退開一步,故意歎了口氣,「不過也難怪殿下不好意思直接跟姐姐說,畢竟姐姐是嫡女,身份尊貴,他怕唐突了您。」

「我去了,倒能幫姐姐遞個話,讓殿下知道姐姐的心意。」

嫡姐徹底被說動了,立刻轉頭對父親說:「爹,我看妹妹一個人去終究不妥,我陪她去,也好幫著照拂些。」

父親本就怕我惹惱鬱晉,見嫡姐主動鬆口,立刻點頭應了:「還是你懂事!今晚去了可得勸著你妹妹,多討殿下歡心。」

當晚,嫡姐特意換上了那件她最寶貝的黃鵝錦裙,還描了精致的妝。

她一路上都在跟我打聽鬱晉的喜好,半點沒察覺我眼底的冷意。

我將裝了迷情藥的香囊藏進衣袖深處。

好戲,馬上開始了。

5.

到了晉王府,管家早得了鬱晉的吩咐,引著我們往書房去。

路過花園時,嫡姐還在偷偷整理裙擺,嘴裏念叨著:「殿下會不會覺得這顏色太豔?」

她到現在都以為,自己是來赴一場郎情妾意的約。

書房門虛掩著,裏麵傳來鬱晉翻奏折的聲音。

我停下腳步,對嫡姐說:「姐姐先在這兒等會兒,我進去跟殿下說一聲,免得唐突了。」

她立刻點頭,眼底滿是期待。

我推門進去。

鬱晉頭也沒抬:「怎麼才來?」語氣裏帶著不滿。

我走上前,借著遞茶的功夫,悄悄將香囊裏的藥粉抖進他的茶盞裏。

那藥粉遇熱即融,混在茶湯裏,半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殿下莫急,路上有些耽擱。」

我柔著聲音,把茶盞遞到他手邊,「天涼了,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鬱晉隨手接過,仰頭喝了大半,才放下茶盞看我,眼神漸漸有些發直,手指也開始不受控製地發顫。

藥效比我預想的還要快。

鬱晉伸手把我攬進懷裏,一個又一個灼熱的吻落下來。

他嘴中還不停的呢喃著我的名字:「阿瓷,我想要你。」

我強忍下不適,半退半就的扯下了鬱晉的腰封。

然後將那腰封輕輕綁在他眼上,遮蓋住他的視線。

我蠱惑的說:「殿下別急,阿瓷為你準備了一份驚喜。」

我掙開鬱晉的懷抱,往門口退去。

對著門外的嫡姐說:「姐姐,殿下請您進來呢。」

嫡姐立刻推門進來,剛想說什麼,就見鬱晉猛地站起身,眼神迷離地朝著她撲過去。

她嚇了一跳,想躲,卻被鬱晉死死攥住手腕。

藥效徹底發作的鬱晉早已沒了神智,隻憑著本能將人往懷裏帶,嘴裏還含糊地念叨著“阿瓷”。

可他抓著的,是穿著鵝黃裙的嫡姐。

嫡姐先是慌亂,隨即臉上泛起紅暈,竟也不躲了,反而順著鬱晉的力道靠過去,以為這是晉王對她的情意。

我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這荒唐的一幕,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隔著門板,能聽到嫡姐慌亂的聲音,還有鬱晉粗重的喘息。

我沒有走,而是特意托人給朱絮的陪房遞了信:「今晚有貴人進府,會在書房與晉王相會。」

6.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晉王府的喧鬧聲吵醒的。

剛走出房門,就看見朱絮帶著一群家丁衝進了書房。

緊接著就是嫡姐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站在遠處看著,隻見朱絮揪著嫡姐的頭發,把她從床上拽了下來。

嫡姐身上的鵝黃錦裙早被扯得不成樣子,臉上又紅又腫,哪裏還有半分昨日的得意。

「好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竟敢跑到晉王府來勾引人!」

朱絮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給了嫡姐一巴掌,「來人啊!把這個賤蹄子的衣服扒了,拉到大街上示眾!」

「讓所有人都看看,沈府嫡女是怎麼不知羞恥爬王爺床的!」

家丁們立刻上前,粗魯地扯著嫡姐的衣服。

嫡姐嚇得哭喊著求饒:「王妃饒命!是晉王殿下讓我來的!」

可朱絮哪裏會信?

她早就恨透了鬱晉身邊的鶯鶯燕燕,如今抓著嫡姐的把柄,哪裏會輕易放過。

鬱晉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眼底滿是厭惡。

他醒後看到身邊是嫡姐,早已氣得火冒三丈,此刻見朱絮鬧起來,隻覺得丟人現眼。

冷冷地說了句:「把她拖出去,以後不準再踏進晉王府半步!」

我站在陰影裏,看著嫡姐被扒光衣服,像垃圾一樣被拖走,看著朱絮對著鬱晉歇斯底裏地爭吵,看著整個晉王府亂成一團。

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我卻覺得心裏無比暢快。

嫡姐最終還是被扒了衣服,光著身子被拉到了大街上。

京城裏的人都來看熱鬧,指指點點地議論著,比當初議論我時還要難聽。

我隱秘在人群中,看著遠處嫡姐被人嘲笑的身影,心裏沒有半分同情。

沈府的名聲徹底毀了,父親氣得當場吐血。

嫡姐被接回府後,沒多久就瘋了。

但這隻是開始。

鬱晉,嫡姐,父親......所有欠了我的,我都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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