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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容川帶回一個穿越女。

她說人人平等,她說世間之人應當一夫一妻。

於是,沈容川找到我,要求退婚:“晚晚她隻是覺得好玩,想一出是一出。等過一陣子我哄哄她就好了,到時候我馬上就來娶你做平妻。”

原來,他也知道她離經叛道,卻依舊任由她胡鬧,依舊認定我會一如既往地等他。

可我堂堂相府千金,何必吊死在一棵爛樹上。

我點頭同意,轉頭讓父親應下了與太子的親事。

.

是日,皇後召我入宮。

她拉著我的手,語氣溫和道:“太子雖非我親生,但這些年他對我也十分恭敬,我了解他的脾性,既同意娶你,此後定不負你。”

我恭敬回話:“我明白,謝娘娘為我費心籌劃。”

皇後滿意地點頭,又招手讓宮人呈上一個錦盒:“這是藩國剛剛進貢的血玉手鐲,色澤純正,最襯你們年輕姑娘,你拿著玩吧。”

我再次謝恩,接過那沉甸甸的錦盒。

出宮時,卻碰見了匆匆而來的沈容川。

他見到我從宮內出來皺了皺眉頭:“溫梨初,你不會這麼小氣,就因為我要晚點娶你,便找你的皇後姑姑告狀吧?”

我與太子的婚事隻是私下暫定,需等半個月後太皇太後的三年孝期過了,才會昭告天下。

此刻,我並不想與他多言。

我抬眼看他:“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入宮為的是別的事,與你無關。”

“你就別騙人了,”沈容川嗤笑一聲,帶著幾分得意,“你十次進宮,九次都是為了我,剩下的一次也是因為皇室家宴,不得不來。”

我看著他自信滿滿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可笑:“沈小侯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夜郎自大。”

沈容川臉上閃過一絲羞惱:“那你說,你進宮究竟為了什麼?”

“你已經與我退了婚,我的事情不必再告知你。”

我無意糾纏,準備離開。

他抬手攔住了我的去路:“梨初,你就是不肯承認罷了。還有,既然明麵上我已經與你退了婚,你趕緊先把我的聘禮抬回侯府,不然晚晚會多想。等她的脾氣過去了,我再讓人送回你府上,走個過場而已。”

我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他:“你放心,相府好歹也是皇親國戚,不稀罕你那點不值錢的家夥。聘禮怎麼進的相府,也會按照原樣,一件不少地回去。你也不用再送回來了,免得讓人看笑話。”

“你看你又耍小性子,我說過會娶你就一定不會食言,”沈容川說著便要走上前來。

我連忙後退一步,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宮廷重地,請你自重。不日我將聘禮送還之後,你我二人便兩不相欠。”

說完,我轉身上了馬車。

婚事要準備的東西太多,我還沒來得及騰出時間,將沈容川的聘禮清點完,蘇晚晚竟主動找上了門。

“溫小姐,容川既然已經和你退了婚,你為何還不要臉地昧著當初的聘禮不還?”

我抬眼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沉聲責問:“蘇姑娘,你早知道沈容川與我有了婚約,卻執意要嫁給他,還慫恿他退婚,我看不要臉的另有其人吧。”

“容川真正愛的人是我,當然應該尊重內心的想法,而不是與一個不愛的人相看兩厭度過一生。”

我懶得與她爭辯這些虛無縹緲的“道理”,隻淡淡道:“我已經成全了你們。隻是這幾日府中事務繁忙,沒來得及整理完畢,你少安毋躁。”

2.

她見我不為所動,便故意靠近門口喊道:“大家評評理,這相府千金不會是想拖著不還吧。我看你們這些權貴平時也是這麼欺負老百姓的吧,所以才會有這諾大的宅院,錦衣玉食。”

有些不明事理之人聽到她的煽動,真的以為如此,

偏偏人群混合之時,人的頭腦最不清楚。

他們開始交頭接耳,時不時混雜著幾聲應和。

“就是,官官相護!”

“貪官汙吏!”

我冷聲道:“蘇晚晚,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信口雌黃,汙蔑朝廷命官,若是你繼續滿口胡言,我即刻便讓官府將你收押。”

她連忙喊道:“你們看呐,她說急了便拿官府來壓。”

不知是誰先丟出了一片爛菜葉,緊接著,更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朝我站的方向扔過來。

我猝不及防,裙擺上沾染了些許汙穢。

這時,沈容川急匆匆趕到,喝住了眾人。

蘇晚晚立刻變了一副麵孔,柔弱地靠向沈容川:“容川,溫小姐她要把我送去官府。”

沈容川看著我略顯狼狽的模樣,非但沒有出言安慰,反倒先指責上了我:“梨初,你何必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晚晚?她說到底心思單純,不過是為了我們侯府著想,怕惹人閑話。”

我心口一陣發涼。

我懶得再與他們爭辯,直接對身後的管家吩咐:“立刻,將庫房裏所有屬於侯府的東西清點清楚,抬到門口,讓沈小侯爺當場驗看,即刻搬走!”

下人們動作迅速,一箱箱聘禮被抬了出來。

另外,我將沈容川往常送我的所有東西,一一放在一個單獨的箱子裏。

連同及笄那年,他特意跑去江南為我尋來的那支並蒂海棠琉璃步搖,我也一並讓人拿了出來。

沈容川看到那支步搖,眼神閃爍了一下。

我不管不顧,直接將那檀木盒塞進了他的手中。

蘇晚晚拉了拉他的衣袖,催促道:“容川,我們走吧,這裏烏煙瘴氣的。”

沈容川被她拉著轉身。

我卻叫住了他:“沈小侯爺,你的東西我已經歸還。那就請你把我送你的那枚青鸞玉佩也拿回來吧。”

那是我刻了整整一個月,送給他當作定情信物的東西。

沈容川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梨初,你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我沒搭理他的質問,伸出去的手也沒有收回來。

他臉上浮現出憤憤之色,最終從懷裏掏出一枚溫潤的青玉佩,重重地拍在我手上:“溫梨初,你別後悔!”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毫不憐惜地回了頭。

第二日,我帶著貼身丫鬟去了京城最大的綢緞莊置辦新衣。

冤家路窄,沈容川的聲音又不合時宜地響起。

我正撫摸著那大紅色的料子,那是正妻才能用的顏色。

他臉上露出嘲諷:“你昨日不是賭氣將我的東西都還回來了,怎麼這麼快就後悔了,又開始看起嫁衣料子來了?況且這大紅嫁衣你也不適合再穿,否則晚晚肯定又會生氣。”

我頭也沒回,語氣生硬:“我隻同意與你退婚,沒同意此生非你不嫁。”

他繞到我麵前:“我說過我會娶你進門的,你為何要如此無理取鬧?收起你的小性子,安安分分等著,不好嗎?”

我終於抬眼看他:“你不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些好笑嗎?你我二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日後便井水不犯河水。”

3.

沈容川眉頭緊鎖:“你看你又說氣話。梨初,你能不能和晚晚學學,善解人意一些?你若還是如此鬧下去,不肯低頭,等成親那日我隻好讓你從側門進府,好殺殺你的威風,到時你可別哭。”

這時,蘇晚晚從裏間試好了衣服走出來,看到我,立刻尖聲道:“溫小姐,容川已經不會娶你了,你怎麼還要多此一舉來置辦衣裳?難不成是沒人要了,想打扮漂亮點另尋出路?”

“不會是這麼快就看上誰家的野男人了吧?嘖嘖,嘴上說著多愛容川,卻轉頭就可以嫁給別人,”

我的丫鬟氣得臉色通紅,正要上前與她理論,我抬手攔住:“這就不勞蘇姑娘費心了,我自有我的去處。”

說完,我直接對掌櫃的道:“這匹雲錦,還有剛才看的那幾匹蘇緞,以及那套紅寶石頭麵,都送到相府去。”

沈容川還想說什麼,蘇晚晚已經挽住他的胳膊,強行將他拉走了。

幾日後,平陽郡主的賞花宴上,京城女眷大多都在。

我再次與蘇晚晚相逢。

平陽郡主自小與我交好,而我又是相府嫡女,皇後親侄。

在場的各位女眷都是人精,見了我自然笑意相迎,行禮不跌。

隻有蘇晚晚,依舊秉承著她那套“人人平等”的論調,見到我拒不行禮。

我覺得可笑。

不管她究竟從何處而來,身懷怎樣驚世駭俗的想法,如今僅憑自己三言兩語就妄想改變當下的世道,實在太過天真。

人要想在一個環境中活下去,首先就得適應其中的規則,而後才能談及其他。

我定定地看著她:“蘇姑娘,見了本郡主與太子妃,為何不行禮?”

身旁的人也議論紛紛,

“這位侯府夫人可真是沒規矩。”

“聽說是沈小侯爺從南邊帶回來的,不識禮數。”

我正想開口,平陽郡主已經走了出來。

她性子剛烈,最重規矩,見蘇晚晚如此無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平陽郡主也懶得與她多費唇舌,直接對身邊的嬤嬤道:“看來有人不懂規矩。帶下去,教教她什麼是尊卑上下,掌嘴二十,然後扔出郡主府!”

蘇晚晚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架住,這才慌了神,掙紮著喊叫:“你們這是壓迫,是野蠻......”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街上,沈容川便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我麵前。

4.

他臉色鐵青:“溫梨初,你去給晚晚道歉。”

我抬眼,覺得有些好笑:“道什麼歉?”

“若不是你有意刁難,當眾指責她,仗著平陽郡主與你關係親密,晚晚怎麼會被懲罰?她現在臉還腫著!”

我轉身麵對他:“她既然選擇在這裏生活,選擇嫁給你,就要守這裏的規矩。在什麼位置,行什麼禮,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她不懂,自然有人教她。這與我何幹?”

沈容川怒道:“我答應過晚晚不會讓她受委屈,不會讓她被這世俗的條條框框束縛。你現在還未進侯府就如此行事,就是平日養尊處優、仗勢欺人慣了。”

“哪像晚晚那般天真爛漫,肆意灑脫,見了她我才知道,人可以有不同的活法!”

我看著他為另一個女人心急如焚、指責我的樣子,實在可笑:“是,我是沒有她那樣超脫自在的想法。但我懂得人倫禮法,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我知道自己有什麼樣的身份,就該做出什麼樣的行為。而不是像她一樣,隻顧自己內心私欲,不顧他人死活。”

“你簡直不可理喻。”

說完,他竟一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生拉硬拽將我塞進馬車:“不論如何,你今天必須去給晚晚道歉!”

蘇晚晚坐在榻上,臉頰確實有些紅腫,看到我被沈容川強行帶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指著地麵,對沈容川撒嬌道:“容川,她必須跪下給我道歉,我才能消氣。”

我冷冷地看著她:“蘇晚晚,你不是一直高喊人人平等嗎?不是一直不肯跪拜他人嗎?如今卻要別人向你下跪,真是可笑。”

蘇晚晚強辯道:“我不肯跪,是因為我什麼都沒做錯,可你卻故意害我受罰,當然要認錯道歉。”

我被她的強盜邏輯氣得笑出聲。

可下一秒,沈容川竟強行按著我的肩膀,逼我跪了下去。

“砰”的一聲,膝蓋重重磕在地麵上,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

我卻死死咬著牙,挺直脊背,不肯彎下,更不肯開口認錯。

蘇晚晚見狀,拿起旁邊的一杯已經微涼的茶水,走到我麵前:“不肯開口?那就用這杯茶,洗洗你的倔脾氣。”

說著,她手腕一傾,那渾濁的茶水朝著我的臉潑下來。

這時,一道冷冽威嚴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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