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公天生桃花運,為了和我結婚,宋祈年主動接受了我製定的積分製。
親一下1分,睡一晚10分。
攢夠1000分,我們立刻結婚。
他抱著我撒嬌:"寶寶,我發誓我隻愛你!你就當可憐我,讓我最後瘋一次行嗎?"
"等分數夠了,我這條命、我的一切,就全都是你的了。"
於是,我化身無情計分員。
兩年,我熬過多少次徹夜難眠,處理過多少次小三上門、私生子威脅,又親手計下他多少次背叛的吻痕,終於攢夠1000分。
婚禮上,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場荒唐遊戲的圓滿結局。
他的白月光卻送來一個巨大花圈:
"姐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呀?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阿年,我真的不知道國內是這個講究,你快幫我跟姐姐解釋一下啊…"
當宋祈年將我推開,把哭泣的白月光護在身後時。
我摘下頭紗,遞給他。
"一千分,恭喜你攢滿了。可惜,我現在嫌你臟。"
1
現場瞬間死寂,隨即是壓抑不住的嘩然。
宋祈年臉上的得意僵住,轉為錯愕和慍怒。
“薑暖,你又在發什麼瘋?”
我沒理他,看向他身後那個穿著白色禮服、正在抹眼淚的女人。
林悠薇。
他的白月光,也是我這兩年積分表上,貢獻分數最高的一位。
她眼眶一紅,快步走過來,端起旁邊茶幾上滾燙的熱茶。
“姐姐,你別生氣,我給你賠罪。”
她把茶杯遞到我麵前,咬著嘴唇,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這是我們老家的規矩,叫淨手禮。”
“洗掉不好的東西,往後咱們一家人才能更親近嘛。”
我就這麼看著她,沒伸手。
下一秒,她身子一歪,手裏的茶杯也跟著傾斜,滾燙的茶水精準地潑在我戴著婚戒的左手上。
“啊——”
手背傳來一陣灼痛,瞬間紅了一大片。
林悠薇立刻撲進宋祈年懷裏,哭聲更大了。
“阿年,我真不是故意的!”
“姐姐肯定疼死了......都怪我,我怎麼這麼笨啊!”
宋祈年緊緊摟住她,抬頭衝我吼:
“不就一點熱水嗎?你叫那麼大聲。”
“嚇到悠薇了你擔當得起嗎?”
我抬起手,紅腫的手背上已經起了幾個透明的水泡,就這麼舉在他麵前。
我看他,想從他臉上找到一點愧疚。
沒有。
他低頭,輕聲安撫著懷裏發抖的女人,連眼角都沒分給我一個。
這兩年,這一千分。
我原來不是玩家,隻是個計分的工具。
“夠了!”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宋夫人黑著臉走了過來。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五指收緊,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她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幾人能聽見的音量警告我:
“薑暖,你非要今天丟人現眼。”
“把我們宋家的臉扔在地上踩嗎?”
我不說話。
我的沉默激怒了她,她轉頭對林悠薇嗬斥:
“還不快給姐姐道歉!”
林悠薇怯生生地從宋祈年懷裏探出頭,小聲說了句:
“對不起,姐姐。”
宋夫人根本不給我回應的機會,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頭紗。
那上麵,還沾著剛才潑過來的茶漬,濕乎乎一團。
她不由分說,把這頂濕頭紗,重新蓋在我頭上。
“給我戴好了!想死得難看,也別挑今天!”
我任由她擺布,一動不動。
我越過她,越過所有人,直直看向宋祈年。
他被我看得有些狼狽,撇開了頭,不敢再看我。
很好。
他還會心虛。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在宋母反應過來之前,再次抬手,摘下了頭上的頭紗。
這一次,我沒有遞給任何人。
而是隨手一扔,將它扔在了地板上。
看著宋祈年和他母親難看的臉色,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這個婚,我不結了。”
2
我的話一出口,現場瞬間死寂。
宋母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她指著我的鼻子罵:
“薑暖!你別給臉不要臉!”
“當初選你,就是圖你聽話好拿捏!”
“怎麼,現在翅膀硬了,想造反讓我們宋家丟臉嗎?”
我胃裏一陣絞痛,臉色瞬間煞白。
但我依舊撐著,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我的沉默,讓她更加憤怒。
她口不擇言地吼:
“你媽當年要是有你一半懂規矩。”
“也不至於一個人爛死在出租屋裏!”
“果然是沒媽教的野種!”
“沒媽教”三個字,讓我渾身發冷。
我想起了我媽。
她在我麵前割腕,溫熱的血流了我滿身。
在那之後,親戚們嫌棄我是個拖油瓶,是和我媽一樣的神經病,沒人想要我。
是宋祈年,把我從那樣的日子裏拉了出來。
可現在,他和他媽,又親手把我推了回去。
胃疼得更厲害了,我再也站不住,彎下腰去,額頭上全是冷汗。
宋祈年看到我這樣,立刻衝了過來。
我以為他終於良心發現。
可他不是來扶我,而是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將我搖晃。
“薑暖,收起你這套!又裝病博同情?”
“你不膩我都看膩了!”
我疼得說不出話,隻能無力地搖頭。
他竟當著所有人的麵,伸出大拇指,用力掐住我的人中,想把我“弄醒”。
力道大到我幾乎窒息,眼前陣陣發黑。
我被他掐得眼淚直流,透過模糊的淚,看他那張臉,隻覺得荒謬。
他竟然真的以為,我在演戲。
我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宋祈年......我胃疼......”
他冷笑一聲。
“胃疼?上次闌尾炎,這次又是什麼,癌變了?”
“為了不跟悠薇道歉,連命都不要了?”
我所有的疼痛和掙紮,在他那裏,隻是一場博取同情的表演。
我的心,也跟著胃一起,疼得麻木了。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我的閨蜜兼伴娘周沫沫衝破了保安的阻攔,跑了進來。
看到我的樣子,她尖叫一聲,猛地推開了宋祈年。
“薑暖,你怎麼樣?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她哭著,熟練地從我的手包裏翻出常備的胃藥和保溫杯。
“快,把藥吃了。”
宋祈年看著周沫沫熟練的動作,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我可能不是在裝病。
我推開周沫沫遞來的水和藥,撐著桌子,緩緩站直了身體。
我掃過宋祈年,宋母,還有他身後那個始終在扮演無辜的林悠薇。
我扯了下嘴角,用盡最後的力氣。
“遊戲結束了。”
3
說完那句話,我轉身就走。
“薑暖!”
宋祈年從身後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回拖。
“你今天哪兒也別想去!”
我掙紮起來,燙傷的手腕正好被他握住,一陣劇痛。
我的反抗激怒了他。
他雙目赤紅,吼道:
“我的話你聽不懂是嗎?!”
“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他猛地把我往前一推。
我整個人向前撲倒,額頭重重撞在玻璃茶幾的尖角上。
“砰”的一聲。
周沫沫尖叫起來。
額頭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流下來,糊住了我的眼睛。
世界一片血紅。
宋祈年看到血,也愣住了,隨即大聲辯解: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要跑的!她逼我的!”
他看著地上滿臉是血的我,慌亂隻是一瞬。
他搶走我掉在地上的手包。
當著我的麵,從裏麵翻出我的手機和身份證,死死攥在手心裏。
他俯視著我,聲音冰冷。
“等你什麼時候乖乖聽話了。”
“想明白誰才是為你好,我再還你。”
我捂著流血的額頭,看著他。
這真的是那個連我破個手指頭都要心疼半天的宋祈年嗎?
“宋祈年!你把東西還給她!你這是犯法的!”
周沫沫衝上去想搶,被他一把推開,摔在地上。
“把這個礙事的女人給我扔出去!”
宋祈年對門口的保安下令。
幾個高大的保安上前,說著“周小姐,請吧”,強行將哭喊的周沫沫拖了出去。
整個房間,隻剩下我和他。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
“寶寶,你就在這裏好好冷靜一下。”
“想通了,我們就繼續婚禮。”
“別逼我。”
他說完,走了出去。
門外傳來“哢噠”一聲反鎖。
我被囚禁了。
我衝過去,用力拍門,嘶聲力竭地喊。
“宋祈年!你放我出去!”
“開門!你這個瘋子!”
門外沒有任何回應。
我癱軟在地,額頭上的血,手上的燙傷,胃裏的絞痛,混在一起,讓我喘不過氣。
我終於看清了。
他愛的不是我,隻是一個對他言聽計從、任他作踐的計分員玩偶。
現在玩偶想逃,他就把我鎖起來。
我環顧四周,這間頂層休息室,窗戶全被封死。
我被徹底困住了。
4
嘶喊和求饒都沒有用。
宋祈年已經瘋了。
我必須自救。
我扶著牆,掙紮著站起來,掃視四周。
最後,我看到了牆上那麵巨大的裝飾鏡。
我抄起旁邊一把實木椅子,用盡力氣,狠狠砸向鏡子!
“哐當——!”
鏡子碎裂,玻璃片濺得到處都是,劃破了我的臉和手臂。
但我感覺不到疼。
我從一地狼藉中,撿起一塊最尖的碎片,緊緊握在手裏。
掌心被割破,血流了出來。
我看著手腕上那道青筋,毫不遲疑地劃了下去。
隻有見血,大量的血,才能讓他害怕,才能讓他打開這扇門。
溫熱的血噴湧而出,我立刻把流血的手腕貼在門板下方的縫隙處。
血液,很快從門縫裏滲了出去。
“救命......救命啊......”
我用虛弱的聲音,配合著門外那灘血跡,開始呼救。
門外的保安很快發現了血跡,慌張地跑去向宋祈年彙報。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快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時,門鎖終於響了。
宋祈年一臉不耐煩地打開了門。
當他看到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我時,先是瞳孔一縮,隨即衝我咆哮。
“薑暖!你他媽非要用這種下賤招數來惡心我?”
“為了走,連命都拿來演戲?”
“你這麼作踐自己,是演給哪個野男人看!”
就在這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林悠薇,看到了房間裏的血跡和狼藉。
她“恰到好處”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隨即眼睛一翻,就軟軟地“嚇”暈了過去。
“悠薇!”
宋祈年臉色大變。
他想也不想,一把將擋在門口、搖搖欲墜的我推開。
我被他推得一個趔趄,重重摔在地上,手腕的傷口撞上地麵,疼得我眼前一黑。
他卻看都沒看我一眼,衝過去一把抱住了正在“倒下”的林悠薇。
“悠薇!你醒醒!別嚇我!”
他抱著“昏迷”的林悠薇,嘴裏急切地喊著她的名字,那股恐慌和心疼,我從未見過。
我的存在,我的傷口,我流了一地的血,全都被他無視。
我失血過多,意識開始模糊。
我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褲腳,求他救救我。
可我隻抓到了一片虛空。
宋祈年抱著林悠薇,甚至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就焦急地轉身衝向電梯。
嘴裏還在大喊:
“叫醫生!快叫醫生!”
我躺在冰冷的血泊中,看著他的背影,聽著他為另一個女人嘶喊的聲音,突然就笑了。
血和眼淚混在一起,流進嘴裏,又鹹又苦。
就在我即將墜入黑暗時,被趕走的閨蜜周沫沫帶著酒店經理和幾個保安衝了回來。
她正好看到宋祈年抱著林悠薇離開,和我倒在血泊中這副模樣。
“薑暖——!”
周沫沫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衝過來抱住我。
她的眼淚滾燙,一滴滴砸在我的臉上。
我在她懷裏,感受著身體越來越冷,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被我扔在地上、沾染了我鮮血的頭紗。
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