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沉淵的白月光不遵醫囑,偷偷加大了藥量,導致病情反複進了急救室。
而我正是那個白月光的主治醫師——背鍋俠。
我極力爭辯,換來的確實一句:“林晚,你占了楚楚的位置還不知足,居然想要她命,你真該死!”
一個電話,我的醫師資格證連同十幾年所有努力,灰飛煙滅。
我看著借著假病騙走我期盼已久進修機會的狗男女,不禁笑出了聲。
不會真以為我任人宰割吧。
1.
「林晚,處分通知下來了,停職反省。」顧沉淵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抬頭看他,我名義上的丈夫,西裝革履,眼神冰冷陌生。
「所以呢?要我說謝謝?」
「這不是你份內之事?」他皺眉反問,「楚楚受了驚嚇,你是她的主治醫生,沒有責任?」
這邏輯真行。沈楚楚不遵醫囑私自加藥,病情惡化,鍋甩我頭上?
「顧沉淵,你摸著良心說話。」我盯著他,「是你讓我修改記錄,讓我簽字的。」
「現在成了我份內之事?你當我傻?」
他避開我的目光,不耐煩地說:「林晚,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責任有意義嗎?」
「楚楚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
「你暫時停職,對大家都好。」
對大家都好?對你和沈楚楚都好。犧牲的是我。我的事業,我的名聲,在他眼裏什麼都不是。
「顧沉淵,你當初求我替她頂罪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說隻是暫時的,會給我交代。」
「交代呢?就是這個停職通知?」
他臉上閃過煩躁:「林晚,你能不能懂點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楚楚那邊需要人照顧,我沒時間跟你耗。」
他轉身要走。
看著他的背影,寒意徹骨。這就是我愛了五年,嫁了兩年的男人。
「顧沉淵。」
他停步,沒回頭。
「你會後悔的。」
他似乎嗤笑了一聲,快步離開。
我捏著那張輕飄飄的處分通知。後悔?確實,我後悔瞎了眼。
手機震動,科室主任讓我盡快辦離院手續。牆倒眾人推。
我深吸一口氣,走出辦公室。走廊盡頭,顧沉淵正扶著沈楚楚低聲安慰,她靠在他懷裏梨花帶雨。真是刺眼的一對。
剛辦完手續,手機叮咚一聲。
是沈楚楚:【晚晚姐,對不起啊,又給你添麻煩了。沉淵哥說你隻是暫時休息,很快就會沒事的。】
配圖是她和顧沉淵在餐廳依偎的照片。
茶藝大師。我直接拉黑刪除。
走出醫院大門,一輛賓利停在路邊。車窗降下,沈楚楚那張“無害”的臉露出來。
「晚晚姐,上車吧,沉淵哥讓我送送你。」她笑得純良。
「不必了,沈小姐,我嫌臟。」
她笑容一僵:「晚晚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沉淵哥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讓我替你背鍋,毀我前途,叫為我好?」
「沈楚楚,別裝了,這裏沒有顧沉淵。」
她撕下偽裝,眼神怨毒:「林晚,你算什麼東西?沉淵哥愛的人一直是我!這次隻是開始,我會讓你徹底滾出他的世界!」
「哦?是嗎?」我冷笑,「那你最好祈禱顧沉淵能一直護著你。沒了顧太太這身份,我可就沒什麼顧忌了。」
沈楚楚臉色白了白。我懶得理她,轉身離開。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開始收拾東西。我的東西不多。拉開書桌最底層的抽屜,一張泛黃的邀請函掉了出來。
【國際醫療研究中心交流項目--邀請函】
日期是三年前。
我愣住。這個名額,當年我拿到了,國內唯一一個。導師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可後來......顧沉淵說,沈楚楚心臟病複發危急,需要我留下照顧。他說機會以後還有,楚楚隻有一個。
我信了。我放棄了。
現在想來,那段時間沈楚楚病情明明很穩定。
一個念頭閃過。我翻出舊手機,找到當年和前同事小雅的聊天記錄。
【小雅:晚晚,你真不去交流了?太可惜了,聽說頂替你名額的人,是沈楚楚推薦的!】
【我當時回複:楚楚身體不好,我走不開。】
【小雅:不是吧?我怎麼聽說沈楚楚那段時間跟顧總去歐洲度假了?朋友圈都發了!】
轟——
腦子炸了。
歐洲度假?心臟病危急?
所以,顧沉淵和沈楚楚,為了她那個朋友能頂替我的名額,聯手騙了我?
騙我放棄那個足以改變我一生的機會?
好,真好。
我站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央,手裏捏著那張邀請函和顯示著聊天記錄的舊手機,隻覺得渾身冰冷。
原來如此,原來一切早有預謀。
屋裏冷得像冰窖,我捏著那張泛黃的邀請函,手抖得厲害。
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又悶又疼。
顧沉淵,沈楚楚,你們真是好樣的。
騙我放棄前途,毀我職業生涯,現在還想怎麼樣?
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打破一室死寂。
陌生號碼,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接通,果然是顧沉淵,聲音焦急得變了調。
“林晚!楚楚出事了!急性心衰!你馬上來醫院!”
我?去醫院?
憑什麼?
“顧總,您是不是忘了,我已經不是醫生了。”
“是被您親手送出醫院的。”
“林晚!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楚楚快不行了!”他幾乎在咆哮。
“隻有你能救她!求你了!”
求我?
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為什麼要救她?”
“救一個處心積慮毀掉我的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是壓抑著怒氣的妥協。
“你要什麼?錢?多少?你說!”
“錢?”我嗤笑,“顧總覺得,我的前途值多少錢?”
“還是說,沈楚楚的命,在你心裏值多少錢?”
“林晚!你別太過分!”
“過分?”我的聲音冷得像冰,“比起你們做的,這算什麼?”
“想讓我救她,可以。”
“拿你顧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來換。”
他呼吸一滯,“你瘋了?!”
“要麼股份,要麼你等著給她收屍。”
我幹脆利落,不留餘地。
電話那邊是死一般的寂靜,隻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
過了足足一分鐘,他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
“......好。”
“協議,現在就簽。”
“你先過來!楚楚等不了!”
“協議簽完,我立馬進手術室。否則,免談。”
又是一陣沉默,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讓律師馬上擬!你過來!”
掛了電話,我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的自己。
林晚,你不是聖母。
這是他們欠你的。
趕到醫院,顧沉淵果然帶著律師等在手術室外,眼底布滿紅血絲,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那份股權轉讓協議,白紙黑字,刺眼得很。
我快速掃過,確認無誤,簽下名字。
“現在,可以救你的楚楚了。”我把協議遞給他,語氣平靜。
他一把奪過,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你最好讓她沒事。”
換上手術服,走進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手術室裏氣氛凝重,儀器滴滴作響。
沈楚楚躺在台上,臉色灰敗,毫無生氣。
不管她是真病危還是裝的,這一刻,她是我的病人。
深吸一口氣,摒除雜念。
“手術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汗水浸濕了我的額頭。
這是一場硬仗,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幾個小時後,我放下器械,疲憊感瞬間席卷全身。
“手術很成功,穩住了。”
監護儀上的數據漸漸平穩。
顧沉淵衝了進來,直奔沈楚楚床邊。
我脫下手術服,懶得看他們情深似海的戲碼。
剛走出手術室,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裏麵突然傳來護士驚慌的尖叫!
“顧總!病人室顫!快!除顫儀!”
我猛地回頭,衝了進去。
沈楚楚原本平穩的心跳曲線,此刻在監護儀上瘋狂跳動,然後驟然拉成一條直線!
一片混亂中,我看到沈楚楚的手,似乎無力地垂在床邊。
而她手指旁邊,連接著生命體征監測儀的一個重要電極片,鬆脫了!
是她自己拔掉的?!
“林晚!你對楚楚做了什麼!”顧沉淵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眼睛猩紅。
沈楚楚虛弱地睜開眼,淚水滑落,氣若遊絲地指向我。
“沉淵哥......她......她剛才碰我......說......說不會讓我好過......”
“她嫉妒我......報複我......”
我腦子嗡的一聲。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我沒有!”
“不是我!”
可我的辯解,在沈楚楚的“指控”和顧沉淵的怒火麵前,蒼白無力。
他又一次,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她。
“我沒有!不是我幹的!”
我的聲音在嘈雜的手術室裏顯得那麼微弱,幾乎要被儀器的滴滴聲吞沒。
顧沉淵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我,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那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他根本不聽我的解釋,一個字都不信。
沈楚楚還在那兒泫然欲泣,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紮在我心上最痛的地方。
“沉淵哥......我好怕......她......她就是故意的......”
“夠了!”顧沉淵終於吼斷她的話,卻不是對她,而是將矛頭直指我。
他猛地甩開我的胳膊,力道之大,讓我踉蹌著向後撞到了冰冷的儀器推車上。
金屬的涼意透過薄薄的手術服滲進來,冷得我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林晚,你真是讓我惡心透頂。”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仿佛在看什麼肮臟不堪的東西。
我抬頭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曾經掏心掏肺愛過的男人,心臟一抽一抽地疼,幾乎喘不過氣。
他甚至連一個讓我辯解的機會都不給。
直接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撥了個號碼。
“喂?是我。馬上,立刻!暫停林晚的醫師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