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兩個月的時間裏，我親自帶人拿下了幾單難啃的大生意。

爸爸放下心，徹底放權把蘇氏交給我。

慶功宴當晚，我挽著周旌的胳膊出現在現場。

上個月和他們公司談下的生意，第二天人就跑我們家主動提聯姻。

介於和陸靳言鬧得實在不愉快，但周家不是我們家開罪得起的。

爸媽話沒說太滿，好在周旌也不是不講理的，他竟然從那天後真就開始追我了。

宴會上觥籌交錯，周旌有意替我引薦一些合作人。

他談吐得體，介紹時總能精準地點出我與對方公司可能的契合點。

既給了對方麵子，也抬了我的身價。

大好的人脈，我也樂得其成，自然不會推拒。

宴會間隙，我獨自走向露台透氣。

剛倚上欄杆，身後便傳來急促而略顯沉重的腳步聲。

不用回頭，那熟悉的冷冽氣息已先一步迫近。

“蘇晚。”

陸靳言的聲音低啞，不複平日的沉穩從容。

我轉身，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曾讓我沉溺的黑眸此刻布滿紅絲，在廊燈下竟有幾分狼狽的銳利。

他身上的西裝外套不見了，領結也有些鬆垮，顯然是匆忙追出來的。

他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鉤子，死死釘在我臉上。

仿佛要撕裂我精致妥帖的妝容，挖出底下他以為隱藏著的某種真實情緒。

“你現在這副樣子，又做給誰看？”

我靜靜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翻騰的怒意和質疑。

似乎比起宴會廳中與周旌並肩而立，從容接受祝福的蘇晚。

這個神色淡漠的我，似乎更徹底脫離了他的預判。

我沒立即回答，隻是微微側首，目光掠過他，投向宴會廳內。

周旌正與人交談，似乎若有所思，抬眼看了過來。

與我視線相接的瞬間，他幾不可察地頷首，給了我一個安撫且信任的眼神。

我轉回視線，重新落回陸靳言臉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

“陸總，我現在的樣子，需要做給誰看嗎？”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瞳孔驟然收縮。

“按你的期望，我徹底離開了你的視線範圍。”

“按你的規則，我拿走了我應得的，放棄了所有可能產生瓜葛的遺漏。”

我頓了頓，語氣裏終於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近乎憐憫的疑惑。

“我如你所願，找到了新的、足以匹配陸家的歸宿，讓所有人都看到，我蘇晚離開你陸靳言，不僅活得下去，還能活得更好，更體麵。”

“這難道，不正是你簽署離婚協議時，潛意識裏最期待看到的結局嗎？”

“一個不拖泥帶水、不哭哭啼啼，能迅速讓你和林小姐安心開始新生活的，合格的前妻？”

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下，下頜繃得死緊。

我向前走一步，拉近了些距離。

“還是說，陸總真正無法忍受的，是我沒有死纏爛打，求著你別和我離婚？”

“你寧願看到一個為你痛苦的蘇晚，哪怕痛苦是由你賦予的，至少那能證明我屬於過你。”

“證明你陸靳言這三個字，仍有令我輾轉反側的分量？”

“閉嘴！！”

陸靳言猛地低吼出聲，像是我刺中了他最不堪的神經。

“靳言！”

林薇薇聞著味就來了，她闖進來，急匆匆就挽住陸靳言胳膊。

“晚晚姐，我剛才還想跟你打招呼呢，不過你周圍男人挺多的，我...”

“閉嘴！”

陸靳言突然低低嗬斥，妝容都掩蓋不住她臉上的不自然。

我重重歎口氣，想要離開。

但陸靳言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掙了掙，卻沒反應。

露台上氣氛陷入僵持，我回頭看著他，一道聲音突兀插入。

“陸總對別人的女朋友占有欲有點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