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精神病院看媽媽時,我無意間刷到一條熱帖。
“你做過最沒道德,但是讓自己很爽的事是什麼?”
評論區裏熱度最高的一條回複是:
“那個時候我老公還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呢。
“為了把他搶過來,我下藥讓白月光的媽爬上了我公公的床。
“後來,婆婆受不了刺激,拉著公公一起跳了樓,白月光的媽也被刺激到發了瘋!”
“他們成了世界上最恨彼此的人,每時每刻都想捅死對方。”
“我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老公麵前,結果他把我當成救命稻草,死心塌地的愛上了我!”
“現在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了,每次想起來我都會忍不住想笑,至於他的白月光,估計早就已經承受不住打擊自殺了吧!”
我抬眼,看向不遠處瘋瘋癲癲的媽媽。
轉過頭,卻正對上一雙滿是恨意的雙眼。
這麼多年過去了,江亦遲還是時不時就會來看看,我媽到底死了沒。
這一次,我卻沒像以前那樣歇斯底裏的趕走他。
而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冤有頭債有主,江總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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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遲看都沒看,就冷笑著拍開我的手。
手機脫手而出,摔在地上。
碎的徹底,就像我那顆早已支離破碎的心。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
“嘶,江總還是和以前一樣,脾氣暴躁啊!”
他反手拽住我衣領,眼眶紅透。
“交代?你有什麼資格要一個交代?”
“我爸媽都死了,你媽倒是活的好好的!”
我垂眸,笑意發冷。
不遠處,我那個在他嘴裏活的好好的媽媽,正赤身裸體,毫無尊嚴的被按在地上。
從出事到現在,她瘋了有七年了。
有時候連我都希望,她能像江叔叔那樣決絕的去死。
也好過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像條狗一般苟延殘喘。
或許是被我漠然的態度激怒,江亦遲抬手,狠狠一拳砸在我眼角。
鮮血混著淚水一同滑落,一片模糊中,我竟然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心疼。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隻是這笑意,多多少少帶著血腥。
被他逼得遠走港城那幾年,我學會了一個道理。
心疼,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情緒。
我也和以前一樣,不肯放過他。
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
腕骨斷裂的聲音清脆悅耳。
江亦遲疼得眼角都在抽搐,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我們還和以前一樣,互相仇視,恨不得對方去死。
四目相對之下,江亦遲笑意發冷。
“回來這麼久了,也該帶著帶著你那個瘋子媽一起,去我爸媽墳前磕幾個頭吧!”
“隻要你們誠心道歉,我可以......”
話還沒能說完,就被我冷笑著打斷。
“想讓我們道歉,可以啊!”
我抬手指了指窗口,眼底全是譏諷。
“你從這裏跳下去,摔不死,我就去你爸墳前道歉!”
被趕去港城這幾年,我道過太多次歉。
剛去時找不到工作,我隻能去當陪酒妹。
上班第一天,客人讓我跪著學狗叫。
我不肯,被他們用啤酒瓶砸破了頭。
經理趕過來,連問都沒問,就指著我鼻子威脅。
“現在就跪下道歉,不肯的話明天就別來了!”
那時的我,身無分文。
想要保住尊嚴,意味著明天就得餓肚子。
最終,我忍著屈辱,跪在客人腳邊,說了九百九十九次對不起。
這樣的事發生過太多次,到後來,我甚至能在學完狗叫後笑嘻嘻起身收錢。
尊嚴和傲骨,早就被碾碎成渣。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自己遭遇的一切,是在替我媽贖罪。
可直到今天才知道,當初的一切,都是別人蓄謀已久的陰謀。
我媽是無辜的,她沒有給自己老板下藥,更加沒有蓄意破壞別人家庭。
既然惡毒的另有其人,我憑什麼要帶著她一起磕頭道歉!
江亦遲眸光驟冷,他抬手想要掐住我脖頸。
但我反應更快,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反手抵在他脖子上。
他滿眼震驚,我卻笑的張揚。
以前,我是不諳世事,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小女孩。
可七年太長, 足以讓我蛻變成刀尖舔血的人。
我欣賞著他眼底的痛意,卻也沒了再和他糾纏下去的耐心。
手腕翻轉,刀尖狠狠刺入他肩膀。
鮮血湧出的那一刻,我笑的釋然。
“當年的事,你沒錯,我也沒錯!”
“這一刀算是還你這幾年讓我承受的痛苦!”
“滾吧,以後,我們就算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