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之瑾,你就這樣盲目聽信江時悅的一麵之詞,你配當團長嗎,你配當汐汐的爸爸嗎?!”
阮芸笙用盡全身力氣將女兒護在懷裏,一邊掙紮著想要躲過警衛員的鉗製,一邊聲嘶力竭地質問著男人。
沈之瑾被最後一句質問砸得心臟一顫,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讓警衛員住手。
他當然是汐汐的爸爸!
然而下一秒,江時悅蒼白的臉頰和軍軍那張診斷書浮現在他的腦海。
為了救軍軍,江時悅甘願忍受試管的疼痛,她當然會小心保護肚子裏的孩子,怎麼會不小心摔下去?
更何況,汐汐是她的侄女,她也沒有理由去汙蔑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一定是阮芸笙和汐汐害怕受到責罰才咬死不承認錯誤。
即使她們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可軍軍是他哥唯一的血脈,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恢複健康的機會,他必須要嚴懲她們!
想到這,沈之瑾麵色冷硬下來,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我相信嫂子。”
聽到這句話,阮芸笙像是失去所有力氣,放棄了抵抗。
汐汐也將頭緊緊埋在她懷裏,隻默默流著眼淚,再沒有試圖解釋一句。
最終她們被關進了暗無天日的禁閉室。
這裏空間狹窄,隻容得下一張硬板床,其餘什麼也沒有。
阮芸笙緊緊抱著汐汐,母女倆蜷縮在角落,互相給彼此溫暖。
她們每天的食物,隻有一個冷硬的饅頭。
為了保持體力,阮芸笙費力一點一點把饅頭給掰碎,大部分喂給了汐汐,剩下的殘渣才留給自己吃。
每當要堅持不住時,她就會拿出放在衣服最深處口袋裏的車票,一遍又一遍給女兒和自己打氣。
直到第五天,禁閉室的大門終於被打開。
許久未見的陽光刺得阮芸笙下意識閉上了眼。
再次睜開眼時,阮芸笙察覺到懷中一空。
“軍軍病情急速惡化,他已經等不到嫂子再生一個孩子了”,沈之瑾語氣裏有藏不住的焦急,“之前做配型時我想著汐汐年齡小,不適合捐骨髓,沒有讓她去,但現在......她不得不去。”
男人的話語猶如一道驚雷劈在阮芸笙身上。
他不是來放她們母女出去,而是來接汐汐......做配型?
“沈之瑾,我不同意!”
女人的嗓音由於長時間的滴水未進而變得沙啞,卻難掩激動。
“如果汐汐配型成功了,你是不是會讓她給軍軍捐骨髓?她才六歲啊,你怎麼狠得下心!”
沈之瑾看著狼狽虛弱的阮芸笙心中一痛。
結婚七年,他向來是把她捧在手心,什麼時候讓她受過這種苦頭
可為了軍軍,他又不得不這樣做,不然他怎麼對得起去世的大哥?
“如果不是汐汐推倒嫂子,讓她流產,軍軍也不會情緒激動導致病情惡化。”
他避開阮芸笙的視線,語氣理所當然得過分殘忍。
“汐汐能配上型最好,捐骨髓也算是她的......贖罪。”
贖罪?根本不是汐汐的錯,贖的哪門子罪?!
“我不會讓汐汐去做配型,也不會讓她捐骨髓的。”
阮芸笙撐起虛軟的身子,試圖把孩子搶回來。
沈之瑾後退一步,躲過了她的觸碰。
“芸笙,別鬧了,現在隻有汐汐一個人沒做過配型,我一定要帶她去醫院,這是軍軍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