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姐姐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下意識彎腰去撿,睡衣敞開的領口裏。
醒目的紅痕紮眼。
她就是林清霜。
段奕辰的直係學妹,也是他的助手。
甚至有時他們一起出差。
我還會貼心的替他們訂好機票和酒店。
主臥的門鎖突然轉動。
段奕辰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姐姐你別誤會,我隻是邀請她來家裏避雨。”
他伸手來拉我,我側身避開。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他僵在原地。
我看著已經見底的咖啡罐,挑了挑眉。
“你是說,正常人能喝十幾天的咖啡豆,被你一個從不喝咖啡的人用光了?”
林清霜突然啜泣起來。
“顧姐你別怪奕辰,是我家裏出了事,沒地方去才......”
“所以你就睡到別人的床上?”
“夠了!”
段奕辰突然提高音量,胸口起伏.
“清霜已經夠難過了,你能不能別這麼刻薄?”
刻薄。
這個詞像一把冰錐,精準地刺進我舊傷的位置。
三年前,我被前男友的債主堵在門口潑油漆。
段奕辰擋在我麵前,對那些人大喊。
“誰敢動她一下試試!”
那時他說。
“姐姐,你太善良了,善良得讓人心疼。”
如今我不過質問一句,就成了刻薄。
林清霜窩在段奕辰懷中,也開始替他鳴不平。
“顧姐,你知不知道前些天奕辰為了給你采藥,差點從雪山上摔下去!”
段奕辰被她提醒。
突然溫柔了神色。
像獻寶一樣從桌麵的包裏拿出幾株草藥。
“姐姐,我聽說藏藥對舊傷有奇效,特意爬雪山為你采的。”
“等我把它們磨成膏藥,一定能治好你的肩傷!”
他眼睛亮亮的。
捧著草藥的雙手布滿凍裂的細小傷口。
一瞬間。
我好像有種回到我們第一次見麵場景的錯覺。
段奕辰那時剛畢業,在一場酒會拉讚助。
我作為幾十家畫廊的負責人,受邀在列。
朝我敬酒時。
他白淨的臉像顆漲紅的蘋果。
“姐姐,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我笑著與他碰杯。
“當然。”
拿到我的第一筆投資款後。
段奕辰就成了我的小尾巴。
他會變著樣的送我鮮花。
會紅著臉邀請我坐在他的電瓶車後座兜風。
我笑他幼稚。
可段奕辰卻不讚同。
“在我眼裏,姐姐才是長不大,需要人寵的小朋友。”
那時,他眼中也閃爍著這般真摯的光。
我的心像是被一柄小錘輕輕敲了一下。
表情不自覺有片刻動容。
“這太危險了,以後......”
突然,一片幹枯的花瓣,輕飄飄落在地上。
段奕辰瞳孔猛的一縮,下意識用身體去擋。
可我已經看的真切。
我扯了扯嘴角,聲音變得有些飄忽。
“你們去看過格桑花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