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生告誡我,住院治療的話,還能多活一個月。
我從醫院逃出來,找到分手三年的周羨安。
曾經火遍全國的他,瘦骨嶙峋,邋遢可憐,狼狽地被人丟出小酒館。
見到我後,他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盛渺,我現在是落魄了,但我的時間也值分秒萬金,你別擋我道。”
我迅速攔住他:“周羨安,我買你一天時間,你給我唱三首歌,價錢你開。”
他眸光一凜:“來看我笑話?好啊,買我一天時間,一小時300,算下來7200,轉賬吧。”
我幹脆利落地給他轉賬6000。
又從身上翻出來587塊現金,加一枚五毛的硬幣。
“我隻有6587塊5毛,周羨安,我買你22個小時,行嗎?”
......
他看著手機上的轉賬金額,再低頭看那一疊各種麵值湊出來的現金,麵色黑沉如墨。
那枚硬幣在昏暗的燈光下折射出銀光。
我有些忐忑:“周羨安,你就當是給老朋友一個麵子,答應我吧?”
這已經是我能掏出來的所有家當。
也是我住院三天,吃一瓶特效藥的救命錢。
周羨安抬頭看我,嘴角勾起弧度:“盛渺,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再怎麼說也曾紅遍大江南北。”
“別說七千塊,我就是管你要一天七萬塊出場費,都是你賺了。”
我莞爾一笑:“我知道的,你值得無價。”
舞台上的他,一顰一笑都勾人魂魄。
他隻需輕輕挑眉,就有數以萬計粉絲為他癡狂尖叫。
躺在病床上那些日子,我幾乎將他的所有視頻逐幀循環播放過。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大明星周羨安是世間一輪不可估量的明月。
他卻因我的話愣住,一時間手足無措。
“你知道就好!”
“反正我明天沒行程,勉為其難答應你吧,超時價格翻十倍啊。”
我歡呼雀躍地跳起來:“好,一言為定!”
我習慣性伸出小拇指要跟他拉勾,他神情一滯。
此時,我才反應過來,我們已經分手三年了。
我收回小拇指:“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你給我彈第一首歌!”
剛走沒兩步,他冰冷的指尖輕輕勾了一下我的小拇指。
宛若蝴蝶輕輕扇動一瞬,很快又遠離。
我頓時愣在原地。
他一臉無所謂地背著吉他上前,催促我道:“快走,這裏很冷。”
我點頭跟上。
周羨安走路時,左腳明顯使不上力。
來之前,我親眼目睹,酒吧老板推搡他出門。
他撞到了電線杆,緩了很久才直起身。
我癡癡地凝望著他背影。
從前,他還沒吉他高。
現在的他,背著吉他,像吊一個小掛件。
周羨安生來就該萬眾矚目,而不是認命地跌下神壇。
路過一個攤販,看著毛絨絨的手套,我停下腳步。
最終,我隻能取下手腕上的紅繩,撒嬌跟老板娘換了一副手套。
我快步追上周羨安,準備給他戴上手套。
而他也突然轉身,把夾克外套脫下來。
我們不約而同出聲。
“你戴上手套吧。”
“盛渺,你別想把自己冷感冒,再纏著我照顧你,大冬天不知道多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