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他,淡淡開口。
“我隻是說一個能讓你心裏好受點的解決方案。”
裴淮舟臉色沉鬱,定定地看了我幾秒,隨後從西裝內袋裏掏出錢包,抽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塞進我手裏。
冰涼的卡片邊緣硌得我手心微痛。
“夠了嗎?”他聲音冷硬。
我捏著這張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黑卡,指尖在上麵輕輕摩挲了一下,然後抬起頭。
“是你自願贈與的嗎?能不能給我一個書麵證明,或者錄音憑證?”
空氣凝固了一瞬。
裴淮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氣極反笑。
“喬棲閑,你真是可以。”
他掏出手機,解鎖,直接點開錄音功能,對著話筒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裴淮舟,今日自願將名下不記名黑卡贈與喬棲閑,卡內資金由她自由支配。”
錄音結束,他操作了幾下手機。
我的手機隨即震動了一下,收到了他發來的那條錄音文件。
“滿意了?以後想要錢直接刷,別老用這種方式到我眼前鬧。”
我低頭,看著屏幕上那個音頻文件,又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黑卡。
鬧?
我早就懶得鬧了。
曾經那些聲嘶力竭的質問,那些摔碎一地的瓷器,那些流幹的眼淚,不過是為了求一份專注的愛意,一個明確的態度。
如今,愛意已蕩然無存,我又何必再浪費力氣?
比起在他麵前做一個惹人厭煩,歇斯底裏的瘋婆子,不如安安靜靜地多搞點錢。
這實實在在的金錢更能給我安全感。
“謝謝裴總。”我將黑卡仔細收好,“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
看著裴淮舟攬著宋錦禾離開的背影,我的心情難得好起來,連帶著胃部的絞痛也緩解了不少。
等點滴打完,胃痛基本平息,護士拔掉針頭時,我甚至感覺有些餓了。
出了醫院,我攔了輛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址,一家藏在老城區巷子裏的蒼蠅館子。
那是我很久以前偶然發現的地方,店麵雖然狹小,但老板的手藝卻是我嘗過一次後就心心念念的味道。
曾經,我無數次想拉著裴淮舟一起來,想象著和他擠在熱鬧嘈雜的小店裏,感受人間煙火氣的幸福。
可他總是嚴厲拒絕:“這種地方衛生條件沒有保障,吃了對身體不好。你想吃什麼,我讓廚師做。”
每一次,都是我妥協。
不過現在,我不需要再妥協了。
誰知推開那扇玻璃門,我看到了裴淮舟和宋錦禾。
他們並排坐著,肩靠著肩。
小小的方桌上,擺滿了紅油滾滾的菜色:烤魚,毛血旺,辣子雞丁......一片火紅。
裴淮舟向來不能吃辣,也不愛吃辣。
他的胃比我還嬌貴,稍微刺激一點的食物都會讓他不適。
而我卻十分喜歡,隻是為了遷就他,我讓家裏傭人做飯常年清淡,幾乎戒掉了辣椒。
此刻,宋錦禾正笑著,夾起一筷子沾滿紅油的牛肉,自然地放到裴淮舟的碗裏。
他夾起那塊牛肉送進嘴裏。
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
這時,宋錦禾發現了我。
她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裴淮舟,然後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