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對戰神蕭蘅動了心,名動天下的藥王穀神醫沈璃甘願舍棄頭銜,隱姓埋名嫁入將軍府,成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將軍夫人。
三年琴瑟和鳴,恩愛兩不疑。
直到蕭蘅外出執行公務三月,帶回來一名藥王穀的醫仙——林清幽。
他稱林清幽是他的救命恩人,將她安頓在府內,奉為座上賓。
第一日,下人稟報蕭蘅在後花園為林清幽簪花,姿態親昵;
第二日,林清幽外出傷了腳,蕭蘅抱著她走過整條朱雀大街,消息傳遍皇城;
第三日,林清幽打馬遊街衝撞平民,蕭蘅放下公務趕到現場,替她擺平一切。
聽到消息的沈璃趕到將軍府門口,迎麵撞上被蕭蘅攙扶著下馬的林清幽。
藥王穀十二醫仙皆伴隨沈璃長大,那一日,沈璃看著林清幽陌生至極的臉,當場揭穿她的身份:“我見過藥王穀的林醫仙,與林小姐長相並無相似之處。”
林清幽尚未開口,蕭蘅便當眾斥責沈璃:“清幽有藥王穀令牌,又醫術了得,身份豈容他人質疑?”
那一刻,沈璃看著從未與她紅過臉的夫君,一顆心像被浸到冰水裏,徹骨寒意傳遍全身。
她因善妒詆毀他人,被罰跪祠堂三日。
三日後出來,她染了風寒的貼身婢女挽秋,便成了一具屍體。
知夏哭著跪在沈璃身前:“夫人,林醫仙說要為挽秋看病,挽秋不願,她便熬了藥押著挽秋灌下,挽秋吃了那藥,不過一夜便沒了氣息,您一定要為挽秋做主啊!”
知夏挽秋陪她入將軍府,日日伴她左右,此刻看著挽秋的屍體,沈璃隻覺得眼前發黑。
她仔細檢查了挽秋的屍體,確認是中毒身亡後,極致的憤怒席卷全身。
她衝到林清幽的別苑,怒聲質問:“林清幽!你為何要對挽秋下毒!”
林清幽嘴角掛著譏笑:“夫人莫要隨意汙蔑我,是那婢女不遵醫囑,私下吃了與藥性相克的東西才會喪命,此事將軍已經有了論斷。”
沈璃死死盯著眼前的冒牌貨:“明明是你假借為她治療,親手灌她喝下毒藥......”
“夠了!”蕭蘅匆匆趕來,將林清幽護在身後:“清幽身為藥王穀醫仙,要不是醫者仁心,根本不會為一個小小婢女診治,她的醫術醫德毋庸置疑。”
他臉上盡是壓抑的憤怒,聲音格外冰冷:“倒是你,三日禁閉解除就設法誣陷清幽,阿璃,你怎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沈璃的腦袋仿若被人重重敲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蕭蘅。
那個曾經擋在她身前,信誓旦旦保證“阿璃心性單純,不會勾心鬥角,更不會汙蔑別人”的男人,如今看向她的眼神,隻餘不耐和冷漠。
她心口疼得厲害,聲音帶著顫:“蕭蘅,挽秋是我最親近的婢女,難道你認為,我會為了誣陷林清幽害她嗎?”
蕭蘅不語,隻是冷冷掃了她一眼,冷聲吩咐下人:“這件事到此為止,送夫人回去。”
沈璃被押回房中,徹夜未眠。
次日清晨,知夏滿臉憤恨與擔憂前來稟報:“夫人,昨日將軍外出受傷,進了林醫仙房中治療,直到此刻還未出來!”
沈璃臉色一白,她匆匆趕到林清幽別苑,正好聽到蕭蘅信誓旦旦地保證:“清幽,你等我,今日我便入宮向聖上請旨封你為平妻,我決不會委屈你!”
林清幽清冷的聲線中夾雜著幾分脆弱:“將軍不必強求,你如今已有夫人,我曾發誓不與人共侍一夫——”
“清幽,”蕭蘅聲音急切:“沈璃怎能和你比,莫說她如今隻是一名內宅婦人,就是三年前,她也遠遠比不上你。若我有幸能三年前遇到你,我當初必不會娶她。”
沈璃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清幽,我和沈璃是聖上賜婚,不能和離,但我向你保證,往後在這將軍府,誰也越不過你。你和沈璃不一樣,我知道你心係黎明百姓,婚後我不會阻止你繼續行醫救人,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不要拒絕我,清幽,我心悅你。”
沈璃怔怔的地聽著,心臟像被人狠狠剜去一塊,痛得她幾乎窒息。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邊境,一片殘駭和血汙中,蕭蘅摘下路邊唯一盛開的野花戴在她頭上,用喑啞的聲音說:“阿璃,我心悅你,若能活著回京,我定以軍功求皇上賜婚。”
那時她離開藥王穀外出曆練,到了邊境後,她陰差陽錯之下,救下以蕭蘅為首的一個小隊。
對外,她宣稱自己是藥王穀的小藥師,略通醫理。
她在那座邊境小城義診,蕭蘅日日來尋她,兩人互生情愫。
後來凱旋回京,蕭蘅當真求得聖上賜婚,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而她不顧師門勸阻,堅持要嫁,從此被勒令不準使用醫術。
這三年,人人都說神醫閉關不出,卻不知她藏起一身本事,心甘情願困於內宅,打理家業,相夫教子。
她甘願舍棄所有與心上人相守,倒頭來卻換來一句她遠遠比不上林清幽,換來一句“若我有幸能三年前遇到你,我不會娶她”。
何其可笑。
沈璃眸光漸冷,她擦幹臉上的淚痕,正準備離開時,眼前的房門被打開。
男女合歡後的汙濁之氣傾瀉而出,夾雜著淡到幾乎無法捕捉的甜膩的香薰。
聞到那個味道的沈璃眉毛緊蹙,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你用了藥王穀禁用的催情香?”
林清幽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在震驚與心虛,下一瞬,她紅著眼眶,神色倔強:“我從未想過與夫人爭什麼,夫人何必三番兩次汙蔑於我?”
她哽咽道:“既然將軍府容不下我,我離開便是。”
說完,她施展輕功快速離開,蕭蘅狠狠將沈璃推開,追了上前。
沈璃重重磕在門框上,鮮血從額頭快速湧出,她痛得輕哼一聲。
可那個往常她受一點點小傷都要指責下人照顧不周的蕭蘅,卻連頭都沒有回。
沈璃看了眼蕭蘅遠去的背影,回到房中為自己上藥。
窗外傳來鴿子的叫聲,沈璃打開窗戶,取下鴿子腳上的信箋。
【聖上龍體欠安,請神醫出診,此事事關重大,穀中眾人已經啟程,一個月後抵達皇城。】
沈璃將信箋點燃,眼底一片決絕。
再等一個月,等她治好聖上,便為自己求一道和離的聖旨,徹底離開蕭蘅!
指尖最後一點灰燼消散時,房門忽然被用力踹開,
蕭蘅手持染了血的長槍,如殺神一般佇立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