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再也控製不住,抓起桌上的水杯,就朝他的臉潑了過去。
“混蛋!”
他輕易地偏頭躲過,水全都潑在了他身後的名貴壁紙上,暈開一大片水漬。
季沉宴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
他一把扼住我的手腕,將我從椅子上拽起來。
“傅芽,你發什麼瘋?”
“弄臟了這裏的東西,你賠得起?”
夏薇在一旁煽風點火。
“阿宴,別生氣,她就是個窮鬼,哪見識過這些。”
“要不,讓她跪下來給我們磕個頭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季沉宴真的鬆開了我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聽見了嗎?”
“跪下。”
我站著沒動,身體抖得篩糠。
不是害怕,是氣的。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
“如果我不呢?”
季沉宴笑了,那笑容裏滿是輕蔑和殘忍。
“傅芽,你是不是忘了,這裏是我的地盤。”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保安部嗎?把三樓牡丹亭的監控錄像存好。”
“對,有個女人在這裏鬧事,還損壞了餐廳財物。”
他掛掉電話,重新看向我。
“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跪下道歉,然後滾。”
“要麼,我現在就報警,讓你在拘留所裏好好反省一下。”
我看著這張曾經讓我魂牽夢縈的臉,如今隻覺得無比惡心。
原來,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一場他為我量身定做的,長達五年的淩遲。
我慢慢地,慢慢地彎下膝蓋。
就在夏薇露出得意笑容的那一刻,我開口了。
“季沉宴,你真的以為,我還是五年前那個任你欺負的傅芽嗎?”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下來。
我沒有再看他,徑直朝門口走去。
手剛碰到門把,身後傳來他冰冷的聲音。
“站住。”
“你以為你今天走得出這個門?”
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季沉宴,你最好別後悔。”
說完,我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盡頭,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快步向我走來,見到我,他恭敬地躬身。
“傅總,會議馬上開始了。”
我沒理會身後季沉宴和夏薇錯愕的反應,跟著我的助理徑直走向電梯。
“會議室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傅總。對方公司的代表已經到了,正在等您。”
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那兩道探究的視線。
鏡麵一樣的電梯壁上,映出我此刻狼狽的模樣。
我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可隻要一閉上眼,高中時期那些被塵封的、屈辱的記憶就瘋狂湧入腦海。
我被罰跑八百米,跑到一半哮喘發作,倒在塑膠跑道上。
周圍全是同學們的嘲笑和議論。
“快看那個肥婆,跑不動了。”
“裝的吧?就是想偷懶。”
我蜷縮在地上,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一雙幹淨的白球鞋停在我麵前。
是季沉宴。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把我背了起來,一路送到了醫務室。
那是我第一次,離他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