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平靜地打開門,把手機丟還給謝羽安。
“媽!你懂不懂隱私權!我已經讀初中了你還偷看我的消息!”
“穗媽......林姨就不會這樣!”
兒子憤怒的聲音從門裏傳來。
我直接笑了,笑出了眼淚。
快速收拾行李,頭也不回地去了一直想去的海邊。
剛結婚那幾年,謝錦洲倒是常常念叨要帶我去海邊玩。
可我心疼他加班太辛苦,一直拒絕。
那時候我們經濟太窘迫,他的科研也還在起步階段,資金又少。
每每回家,都困得連飯都沒吃都睡在沙發上。
我看著心疼,便將桌上那一堆自考本科的資料都丟了。
安心做起了他的後背。
後來,他成了A大最年輕的教授,身邊卻多了個完美的搭檔。
林穗穗名校出身,又是國外鍍金回來。
謝錦洲一句話,一個眼神,她便懂他的意思。
他們在專業領域是天作之合。
在林穗穗麵前,我有著天然的自卑。
回去前,我打印了離婚協議。
剛進門。
謝錦洲卻穿著圍裙在廚房手忙腳亂地處理著食材。
大閘蟹突然夾住他的手,我下意識過去處理。
“老婆,你回來了!太好了!”
“快來幫我。”
我習慣性地接過去。
“等下吃完飯,我有事......”
“錦州,你能來接我一下嘛......嗯......有點事兒......就在樓下......”
我剛要提飯後商量離婚的事,就被林穗穗打來的電話打斷。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謝錦洲就快步跑了出去,門被重重合上。
我苦笑一聲,並沒在意。
十分鐘後,林穗穗腰間裹著謝錦洲的外套紅著臉進門。
她抓著旁邊謝錦洲的衣角,嬌聲抱怨:
“怎麼辦呀錦州!我忘記今天是我來大姨媽的日子了,出租車上不會被我......”
“啊啊啊尷尬死了!!”
她小步跑進衛生間。
謝錦洲在原地搖頭一笑。
然後進廚房把我才處理好的螃蟹,重新放進冰箱。
“老婆,今天就先不吃大閘蟹了。”
“螃蟹寒涼,穗穗吃不了。”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不合時宜,他立馬改口:
“你也不喜歡不是嗎?”
是。
我的確不愛吃大閘蟹。
從前,現在,以後......都不會再吃了......
飯桌上,兩個人一直用英語交流。
和從前一樣。
我曾經質疑過,謝錦洲卻理所當然地給了我理由:
“這些專業術語,用英語表達更簡潔。”
一句話,直接把我堵住。
此刻,我直接用手機ai同聲傳譯。
看著手機上的文字。
心涼了個徹底。
【......我不會操舟駕舵,可是倘使你在遼遠遼遠的海濱,我也會冒著風波尋訪你這顆珍寶。】
謝錦洲低沉磁性的聲音,此刻卻無比刺耳。
他麵上一本正經,就像是在開一場學術研討會。
而林穗穗,微紅著耳垂,臉上卻裝作麵無表情地開口:
【當我每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飛到你的身邊,甘心為你執役,使我成為你的奴隸。】
我內心冷笑。
原來過去的每一次,他們都是這樣在我麵前暗度陳倉。
用英語調情......
我也曾重新拾起英語,隻想跟謝錦洲多一點共同話題。
可當時他隻是笑著道:
“老婆,這些東西太枯燥了,你不會喜歡的。”
莎士比亞的情詩......枯燥?
我把手機倒扣在桌上,呼出一口氣道:
“謝錦洲,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