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月後,林雪回來了。
我正在書房看文件,她推門進來。
她臉上帶著疲憊,沒了之前的囂張,姿態放得很低。
“屹川......”
她試探著開口。
我沒理她。
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聲,書房裏死寂。
她尷尬地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那天是一時衝動,你做事也不和我商量......”
她在給自己找台階。
我依舊沒抬頭,當她是空氣。
無視,比爭吵更讓她難堪。
她終於繃不住,走到我身邊,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哀求。
“我知道你對嶼白有意見,看在我的麵子上,別再為難他了好不好?”
“王總那邊催得太緊了,嶼白他也很難......他真的撐不住了......”
我終於放下筆。
抬起頭,看向她。
“難?”
我扯了下嘴角,眼神裏沒有半分笑意。
“你知道那塊地值多少錢嗎?”
“你知道那是我周家,也是你林家,多少代人的心血嗎?”
她愣住了,眼神茫然。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腳下的城市燈火。
“那塊地,不隻是給你種咖啡的後花園。”
“那塊地,是城南未來十年最重要的商業中心。”
“我們兩家三年前就成立了專項基金,準備開發頂級商業綜合體。”
林雪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她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從不過問我的生意,隻當我是個滿身土味的茶老板。
她不知道,周氏早已不是那個小小的家族茶園。
我轉過身,一步步朝她走去,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親手鏟掉的,不是幾畝茶苗。”
“是周、林兩家,未來十年的核心利潤。”
“現在,因為你的寶貝竹馬葉嶼白,導致開發計劃延期,所有方案作廢。”
“違約金和商業損失,你知道後麵有多少個零嗎?”
我停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在斤斤計較嗎?”
“你覺得,你有什麼麵子,讓我放過他?”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她身體晃了晃,幾乎站不穩。
她驚恐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我不知道......,那你從來也不和我講......”
“是不知道還是根本就不在意?”我打斷她,
“你在意的隻有你的風花雪夜,你的咖啡清香。”
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臉,心裏沒有任何報複的快感。
隻剩一片死灰。
她闖下彌天大禍,想的卻是讓我放過那個始作俑者。
這段婚姻,根已經爛透了。
葉嶼白也沒閑著。
他轉頭就在社交媒體上開始賣慘。
一篇長文,標題刺眼。
“一個藝術家的咖啡夢,如何被資本碾碎。”
文中,他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為愛追夢卻被無情打擊的悲情藝術家。
而我,是那個蠻橫無理、扼殺夢想的惡霸資本家。
網絡上同情他的聲音瞬間淹沒了一切。
“資本的嘴臉真醜陋!連這點小小的夢想都容不下!”
“心疼這個小哥哥,那個周總也太霸道了!”
“這種男人怎麼會有老婆?他老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