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年後,和江晨陽再次見麵,是在我的殺魚攤上。
曾經組織裏的殺神,戴上了金絲眼鏡,穿上了挺闊的西裝。
而我這個前妻,卻圍著沾滿魚鱗的圍裙,腥味撲鼻。
“清蒸還是水煮?要不要切片?”
江晨陽有些愣神。
“要的,我太太喜歡吃麻辣水煮魚。”
片魚的刀,快到打出殘影,整條魚不過一瞬就隻剩骨架。
“晚楓,你的手還是這麼穩,用來殺魚浪費了。”
見我笑而不語,準備離開的他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還恨我嗎?”
我搖搖頭。
我早就不是港城地下世界的大小姐了,愛和恨於我都是奢侈品。
如今,我隻想忘卻前塵,坦蕩地活在陽光之下。
......
眼見買完魚的江晨陽不走,我索性將刀具和案板放在水管下清洗。
濺出去的水花,在他昂貴的西裝上留下一點點印記。
“晚楓,我沒有惡意,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開一家武行。”
他目光誠摯,語氣誠懇。
“現在人都喜歡讓孩子們學點拳腳,你教......”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
“江先生,我真的不需要,我現在過得挺好的。”
我語氣疏離,不帶任何情緒。
拒絕之言讓他臉色多少有些掛不住,隻得轉身離開。
收拾好一切,手腕傳來木木的疼,我又躺回躺椅閉目養神。
小安拎著蔬菜回來時,滿臉興奮。
“姐,你猜我在市場外麵看到誰了?電視上那位身價千億卻愛妻如命的江氏總裁,他來咱們市場了。”
他念念叨叨。
“電視上說的都是真的,他對妻子的事情從不假手於人,連菜都要親自買。”
我捏捏眉心。
“他去了哪家攤位,不得成活招牌,以後生意就不用愁咯。”
他沒絮叨太久,目光鎖定我顫抖的手指。
“你殺魚了?不是說有客人讓他等一會兒的嘛,你又不聽話。”
我將手往袖子裏縮了縮,手腕上醜陋的疤痕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我隻是想讓江晨陽買了魚早點離開,這才拿起久違的刀具。
“小安,在這個世界上生存,萬事隻能靠自己,別想著依靠他人去改變命運。”
小安見我神情不似以往。
“姐,你向來不愛說教,今天是怎麼了?”
“難道說江總來我們這兒買魚了?你該不會認識他吧。”
我調整身體,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何止是認識?我就是江晨陽的前妻。”
小安的眼睛瞬間瞪得如銅鈴。
“這怎麼可能,港城誰不知道他的前妻是地下組織的大小姐,還有個外號叫什麼花。”
暗夜罌粟,這個名號太久沒人提,我都快忘了。
“不可能。”
也難怪他不信,曾經的女戰神,如今連殺條魚都費勁。
我苦笑。
“是真的,不誇張地說,我還是江晨陽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