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我獨守空房,第99次聽到隔壁傳來聲音,我忽然感覺強扭的瓜酸得厲害。
五年前,我用一百億讓霍氏東山再起,換霍晏禮與我結婚。
婚後他卻潛心修佛不近女色,從不碰我半分。
直到有天,他將懷孕喪夫的小青梅接到家中照顧,並承諾會將她肚子裏的孩子當做親生的撫養。
為表誠心,他特意去做了結紮。
後來那小青梅仗著寵愛一躍成霍家地位最高的人,就連她養的狗將我咬個半死,霍晏禮也視而不見。
心如死灰的我終於撥通媽媽的電話,同意永居國外,離開霍晏禮。
1.
“嫚嫚,媽早跟你說了,那霍晏禮不是良配,你一頭熱的追著他跑,還非他不嫁。如今能想開為時不晚,手續半個月就能辦好。”
電話掛斷,霍晏禮正好端著牛奶進來。
蘇靜怡搬進來之後,霍晏禮每天睡前都會給她準備牛奶補充營養,我也有一份附贈的。
可我牛奶過敏,跟霍晏禮說過很多次,但他永遠記不住。
“你剛才說什麼再也不回來了?”
問我話的時候,他一直用眼神示意我趕緊將牛奶喝下。
“沒有,我想媽媽了。”
爸媽早在我婚前就永居荷蘭,而我是為了霍晏禮才留在的京市。
他隻是嗯了一聲,接過我喝完的空杯子,轉身出了門。
我知道他根本沒有在聽我說什麼,更沒有注意到我迅速泛紅的臉頰和脖子。
我將所有的牛奶吐出來之後,吃了藥回到床上躺下。
半小時後,霍晏禮進來,試探性叫了兩聲我的名字,確認我熟睡後,就去了隔壁房間。
我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喝完牛奶後,他總是會來看我睡沒睡。
這一晚,輾轉難眠的我還是來到隔壁的臥室門外。
透過虛掩的門,兩人的影子在曖昧的燈光下吻得難舍難分。
“阿禮,承安走了,我一度活不下去,是你讓我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勇氣。可我好怕被嫚嫚發現,若是她將你搶走,我到時又該怎麼活?”蘇靜怡哽咽的聲音越說越委屈。
“牛奶裏有安眠藥,她不會發現。”
霍晏禮輕柔地捧起蘇靜怡的臉,目光繾綣,
“就算被她發現,她那麼愛我也會裝不知道的......從始至終,我想要的唯你而已。”
蘇靜怡不僅是霍晏禮的青梅,還是他好兄弟許承安的妻子。
怪不得他修佛,原來是為了壓製自己心中對朋友之妻的非分之想。
心臟那細密的疼痛襲來,我回到臥室打開了保險櫃。
霍晏禮十八歲接管霍氏,困難重重,資金鏈斷掉,我讓父親以一百億的注資換他一紙婚約。
爸媽怕我日後後悔,就在婚前讓霍晏禮簽了一份沒有日期的離婚協議書,確保我隨時可以脫身。
2.
次日清晨,我一瘸一拐的下樓吃早飯,霍晏禮看著手機新聞,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樂樂打過狂犬疫苗,你的腿就是皮外傷,洗澡的時候避開就行。”他不耐說道。
“咬人的狗你還打算繼續養?上次咬了家裏廚子,這次是我,屢次咬人的禁養犬,不送走也該拴條繩子吧?”
“樂樂陪了靜怡五年,跟她的孩子一樣,你不招惹它,它會咬你嗎?一點皮外傷就要把狗拴起來,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的大小姐脾氣?”霍晏禮這話說的,仿佛那狗有多無辜,我有多驕縱。
我昨天在醫院裏縫了四十多針,醫生說肉都快掉了,以後會留下大片疤痕,沒有變成瘸子已經是萬幸。
許是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重,霍晏禮親自給我端了早餐,提出今天送我去公司。
看著麵前飄滿紅油辣椒的羊肉麵,我忍不住眉頭一皺。
“羊肉是發物,我傷口剛縫上也不能吃辣。”
霍晏禮臉上那點耐心消失不見,神色變得冰冷。
“靜怡一個孕婦都吃得了,你破了點皮就不能吃?我看你就是無理取鬧。”
從蘇靜怡搬進來開始,家裏每道菜都按她的口味,她無辣不歡,霍晏禮就算辣得滿頭汗也會開心的陪她用餐。
沒想到吃素十年的神壇佛子,如今為了陪心愛之人,連早餐都換得重口油膩。
而陪他吃素五年的我,顯然像個小醜。
我被撲麵而來的辣椒味嗆出了淚,隻能去廚房端了一杯豆漿。
出來的時候,霍晏禮頭也不回地往二樓走去。
“公司臨時有會,我讓司機送你。”
這是霍晏禮第一次提出送我,卻不到三分鐘就反悔了。
我坐著輪椅來到了沈氏大樓,吩咐總助將手上的項目全部轉移到荷蘭,不能操作的就低價轉讓。
公司一周後解散,員工的解雇賠償按勞動法數額的雙倍。
我喝了杯咖啡,打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蘇靜怡發的。
“我說今天沒胃口,就被某人當成小豬一樣投喂。”
配文是兩張圖片,一張圖裏是西城區的幾家網紅美食:牛肉包子、肉丁燒麥、炒肝和豆腐腦。
另一張圖是在燒鵝門口排著長隊的霍晏禮。
蘇靜怡還在下麵評論了一條:“大家不用擔心浪費啦,我吃不下的他都會吃光光的。”
認識霍晏禮十幾年,我竟不知他還會吃別人的剩飯。
婚後第一年的春天,我在自家的農場裏挖了半天的薺菜,跟著家裏廚師學包薺菜香菇餃子。
霍晏禮不吃葷,我就學著把素菜多做點花樣出來。
隻因我夾了一塊他愛吃的茄子放進餐盤裏,霍晏禮就將整盤餃子倒進了垃圾桶。
那時他說:“沈嫚,你們沈家也是大家族,基本的餐桌禮儀都不懂嗎?沾上你口水,我還怎麼吃?”
3.
晚上下班,我剛進院門,二樓窗戶一個花瓶直衝我砸來。
坐在輪椅上的我躲閃不及,玻璃瓶在頭上碎裂,猩熱的液體也順著發縫往下淌。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報警抓樂樂,它就是個怕生的毛孩子,你就是這個家的外人,它不咬你咬誰?”蘇靜怡朝我怒吼道。
因為被咬後我有了創傷反應,隻要閉上眼就會夢到自己被狗撕得鮮血淋漓。
他們不肯將狗送走或者拴起來,我隻能拿著院裏的監控和傷情證明報了警。
蘇靜怡說著又拿了兩個花瓶往外扔,我想躲開,卻因為劇烈的眩暈動彈不得。
“樂樂要出事了,你就得給它償命!”
三個花瓶砸下來,滿臉是血的我痛暈了過去。
我是被冷醒的,六月的天氣,失血過多後讓我仿佛置身冰窖。
迷糊中聽到蘇靜怡在打電話:“媽,你放心,霍晏禮把我當救命恩人,對我唯命是從,等把沈嫚折磨死,霍氏和沈氏都是我們的。”
“當初許家明明是把許承安當做繼承人培養,就因為娶了我,那死老太竟然收回了所有股份。”
“許承安當緝毒警察,一個月連買個包都不夠。沒有許氏的繼承權,他就是我往上爬的絆腳石。還是媽有主意,向毒販匿名舉報他的臥底身份,死的再慘都查不到我們頭上。”
聽到這話,我即便盡力控製自己,可身體還是止不住發抖。
但若被蘇靜怡發現我醒來聽到了這些,那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好在這時霍晏禮回來了。
“嫚嫚!”霍晏禮顯然被我渾身是血的樣子嚇到了,踉蹌著跑回來。
“啊!阿禮,我的肚子好痛......是不是孩子出事了?我怎麼感覺不到胎動了?救救我......這是承安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他不能有事。”
蘇靜怡的哭聲傳來,他再也顧不上我,一個健步調轉方向過去抱起了蘇靜怡,還悉心安慰她別怕。
走的時候甚至還嫌我礙事,將輪椅踢到了一邊。
我抓住他的衣角,“救我......我好像快死了。”
霍晏禮的聲音仿佛淬了寒冰:“沈嫚,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自私?承安是我最好的兄弟,這是他唯一的孩子,定不能有任何閃失,我以為你分得清輕重。”
再次醒來時,意識還沒恢複,先感知到的是頭頂傳來的痛感。
“沈總,您終於醒了!還好您的手環檢測到有生命危險,緊急撥打了我的電話,不然流這麼多血指不定出什麼意外。”
是李維,他是我媽留給我的助理,24小時為我待機。
“您的檢查做過了,報告也出來了,隻是暫時沒有醫生給個診斷結果。”
我迷茫地看了李維一眼,試圖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霍總將整個東城區的專家全召集過來給蘇小姐會診,您的傷口隻能找實習醫生縫合。要等他們檢查完,才有專家給您驗傷。”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受害者無人問津,加害者被百般嗬護。
作為沈氏的獨女,從未有人敢這麼欺負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警察不到20分鐘就到了,我忍著針紮般的頭痛做完了筆錄。
下午,霍晏禮卻怒氣衝衝地推開房門——
“你報警了?說靜怡故意傷害罪?”
4.
“我被打成這樣,她不該受到懲罰嗎?”
霍晏禮卻氣紅了眼:“沈嫚,你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嬌縱跋扈,得理不饒人!我警告過你,樂樂對靜怡來說很重要,你報警抓狗,她也是氣狠了才會這麼衝動。”
“那拴個繩子讓它別再傷人很難嗎?”
“這件事就此揭過,諒解書我已經簽了。不是一直想要我陪你看日出嗎?下周你生日,我陪你去黃山看,再給你辦場生日宴。”霍晏禮那語氣仿佛陪我一次是莫大的施舍。
人在氣急了真的會笑。
“你是說一個眼盲心瞎的渣男,帶一個腦袋被開瓢的瘸子去爬山?”
對於我的冷嘲熱諷,霍晏禮隻丟下一句不可理喻就不再理我。
接下來的幾天,霍晏禮每頓都會給我送飯,夜裏也會握著我的手陪床。一開始我還覺得他有點良心,直到再次刷到蘇靜怡的朋友圈。
“阿禮還是傻乎乎的。我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他就每頓讓人做了100道菜供我選,吃不完的都喂流浪狗啦。”
配圖是一百道不重複的美食,我看著手裏寒酸的飯盒,氣的直接扔了垃圾桶。
出院後,我回到家就開始收拾東西,將這些年和霍晏禮有關的東西全部打包扔掉。
打開衣帽間的時候,明顯空蕩了很多,隻剩下幾件素淨的裙子和通勤襯衫。
我下樓問了家政阿姨,阿姨支支吾吾。
蘇靜怡這時候回來了,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在找你的高跟鞋和禮裙?都被我扔了。你買多少我都會給你扔掉。穿這麼騷是打算勾引阿禮嗎?”
“你以什麼立場質問我這些?我才是霍晏禮明媒正娶的老婆。”
“你得意什麼?阿禮和你結婚五年還是個處男,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是嗎?來人,按住她!”
我被霍晏禮的保鏢壓著動彈不得,而蘇靜怡甩了我33個巴掌,又當著眾人麵扒開我的衣服,在胸上用刀刻下了個“三”字,她是要我記住不被愛的才是小叁。
麵對巨大的屈辱,我卻隻能回房間崩潰大哭,有霍晏禮的諒解書和偏愛,我根本奈何不了她。
第二天早上母親打來電話,告訴我簽證都已經辦好。
“那我定最早的機票。”
話音剛落,霍晏禮疑惑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