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智妍反應過來衝過來和我理論,“老板,就算是他們做的不對,可你也不該動手打人啊。”
她生氣的時候,眼睛清澈見底,像極了童話裏不知俗世的公主。
我冷著臉衝著周浩楠:“帶著你的人滾!”
“你太過分了!”
楊智妍見我衝他哥哥發火,氣的要打人。
我捏住她的手腕,一巴掌甩了過去。
“怎麼辦?”
我一字一句道:“我就是這麼惡毒。”
楊智妍被打,哭了起來。
周浩楠把人護在懷中,輕聲哄著。
他陰沉著臉,眼底露出了我熟悉的濃烈厭惡。
“周青梔,你對我動手,我不和你計較。”
“可你不該動她!”
門外不知道何時多了一群黑衣保鏢,他們走進我這小小的粥店,瞬間空間都變得有些擁擠起來。
“把這店,給我砸了!”
周浩楠下令,下一秒這些人散開。
“啪!”
是店內的玻璃碎了!
“嘩啦!”
是廚房裏的東西被扔到了地上。
我站在門口,雨水混著冷風打在我身上。
很冷。
“一家店而已,你報個價,發周氏財務處,我賠給你就是了。”
忽然放在吧台抽屜裏的藥瓶隨著打砸落在地上,滾到我麵前。
我飛快撿起,不等鬆一口氣,手被周浩楠抓住,他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看我手中的藥瓶。
“這是什麼?”
“褪黑素。”
我甩開他,吃了四顆。
瓶子上麵的確寫的是褪黑素,周浩楠諷刺,“一口氣吃四顆褪黑素,你真是上趕子找死。”
他搶走瓶子扔到了雨中,帶著人揚長而去。
我衝進雨裏,把瓶子撿了回來,疼痛襲來,我猛地摔在地上。
我坐在雨中,哆嗦著手指又吃了兩片藥。
這是醫院開的管製止疼藥,從一開始一天隻吃半顆,到現在一頓六顆,癌痛折磨著我的神經和身體。
我知道,我的生命很快就要結束了。
次日醒來,我在醫院。
路過的人發現我在街上把我送過來的。
我給對方發了感謝紅包,立刻辦理了出院。
港城媒體隻用一晚就把‘周氏太子爺和昔日妹妹大打出手’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港城。
幾天後,熱度消散不少。
我在廢墟中找到了被砸爛的黑白相框。
眼淚掉落砸在照片上,齊臨川燦爛的笑容在淚珠折射下歪了歪,像極了在和我打招呼。
“這麼個破爛玩意兒,也值得你哭成這樣?”
周浩楠看清照片上是誰,臉色驟然難看到了極點。
“周青梔,這麼個男公關就這麼讓你念念不忘?”
我隻往外走,一聲不吭。
他橫著手臂攔住我,“你的骨氣呢?他死了,你也打算不活了?”
如果換作之前,我會和他爭辯,甚至大打出手。
可現在,我沒有時間了。
我抬眸,知道用什麼話最好刺激他。
“怎麼,這會兒又想來扮演好哥哥了?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來管我。”
周浩楠雙目通紅,氣的扔下我揚長而去。
去醫院定期檢查的時間到了。
李主任看著我最新檢查的結果,神色凝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點頭,此刻心中異常寧靜。
“我還有多少時間?”
李主任越發不忍,艱難給了我一個數字。
“按照病情發展速度,最多三十天。”
“你的病情發作頻繁了不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看著新聞裏周浩楠給楊智妍舉辦認親晚宴,不由得笑了
親人刀,殺人不見血啊。
我早給自己定好了喪葬一條龍。
但我去確認的時候,卻得知政策改變,要有人簽字幫我收屍才行。
該找誰呢?
我扒拉著幾乎空白的通訊錄,陷入茫然。
電話剛接通,他就追著問我,“想好了嗎?報個數。”
“我不用你賠錢。”
我忍著骨頭縫裏傳來的疼,艱難開口。
“你當我的收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