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沈浩的交集,是從刷禮物開始的。
但真正讓我下決心捧他,是某次淩晨三點的直播。
那天我加班到崩潰,點開視頻直軟件,剛好看到他還在播。
我本來沒打算點進去,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但沈浩還在對著空蕩蕩的直播間自言自語:“今天數據不好,可能要被平台限流了,不如趁著沒人發發瘋好了。”
於是沈浩就一改往日的青春男大風,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東北二人轉的花手絹,在空無一人的直播間裏放飛自我。
我被他給逗笑了,連軸轉的疲憊一掃而空。
那段時間我的公司發展得很快,但壓力也是真的大,經常忙到淩晨,好不容易休息一下還睡不著了。
沈浩的情緒價值給得相當到位。
我沒什麼東西好回報的,就是錢多。
於是我再次點進沈浩直播間,給他刷了10個宇宙飛船。
沈浩秧歌也不扭了,小曲兒也不唱了,張著嘴呆愣許久才反應過來慌忙道謝。
我發彈幕問他:“怎麼還不睡?”。
他說自己想多播會兒,說不定能多幾個粉絲,以後被平台限流就更沒人看了。
沈浩關掉直播間,轉戰微信,問我是不是喜歡東北曲風,他可以為了我專門去練。
我趕緊說不用,我就是看著好玩。
那天我們聊到淩晨四點,他說自己是農村出來的,想靠直播給還助學貸款,還說 要是能火,一定不會辜負支持他的人。
我也是從大山裏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對林沫的遭遇那叫一個感同身受。
從那以後,我成了他的專屬榜一。
他缺流量,我托朋友找平台運營,給他人氣推薦位。
他說想做個人周邊,我聯係印刷廠,自掏腰包印了一千份海報。
團播比賽時,對手刷票壓他一頭,我牽頭建了後援團,發動身邊朋友一起投票,自己更是直接充了一百多萬,硬生生把他的票數拉到第一。
那些日子,他每天直播結束都會給我私發消息,問我明天的直播想聽什麼歌。
過節還會手寫賀卡寄到我的公司。
有次我感冒提前休息了,沒去看沈浩直播,他特意錄了段清唱的《聽海》私發過來,跟我打視頻電話哄著我吃藥,一直連麥到我睡著。
我以為自己沒看錯人,甚至覺得,就算他以後火了,也不會忘了這份情。
可現在呢?
我發十條微信,他能回兩條就不錯了。
上次我提起想再聽他唱一次《聽海》,他隻回複說現在粉絲喜歡流行歌,唱《聽海》不上票。
我問他明天的直播計劃,他也隻說有團隊安排,不用我費心。
最過分的是上周,我在他直播間刷了個嘉年華,他隻是隨口說了句謝謝,轉頭張姐刷了個火箭,他立刻笑著感謝。
“張姐太破費了,我給您唱首新歌。”
閨蜜總說我閑得沒事幹,在一個小主播上浪費時間。
“這種主播滿大街都是,把錢砸水裏還能聽個響呢,他也太高看自己了。”
“還520的紅包,寒酸死了,你給他花了上萬個520了吧,他可真好意思發。”
“寶,你聽我的,你這條件,想要包養幾個小主播,那些人不得前赴後繼地來跟你表忠心啊,何必把時間浪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還是一棵一般的歪脖子樹。”
但我知道,我其實不是喜歡沈浩,隻是對他有了些感情。
沈浩代表了我孤身奮戰創立公司的那段時光,人對熟悉的事物是有依賴性的。
也往往更包容,更難以割舍。
就像我隻要打開直播軟件,就會下意識地點進沈浩的直播間。
沈浩晚上依舊照常直播,看著他和張姐在彈幕裏互動,笑得一臉燦爛。
這次我沒刷任何禮物,就靜靜看著,直到他下播,也沒收到一句私聊。
我點開那個520元的紅包,猶豫了很久,還是點了退還。
有些東西,一旦變了味,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