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民政局拿離婚證那天，來的不隻是顧辭遠。

不遠處的兩人，穿著同款上衣，一個不停地要牽手，一個不停地甩開，最後還是十指相扣朝著這邊走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嬉鬧的情侶領結婚證。

看到我後，顧辭遠下意識甩開何念念。

他跑到我麵前，眼神閃過慌亂。

“木兮，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

“走吧，不是要拿離婚證嗎。”

我打斷他，徑自去了大廳。

身後，又傳來兩人的爭吵。

“何念念，別再碰我，你一個女孩子能不能自重一點，要不要臉啊你。”

“我不管，我就是要黏著你，你打我啊......”

工作人員目光在我們三個人身上流轉，遞給我離婚證件時，輕輕拍了拍我有些發抖的手，悄聲道。

“姑娘，不值得，好好愛自己。”

聽到這話，我眼淚控製不住地掉了下來。

我沒想哭的。

但我的身體和情緒不由我控製。

怕兩人看見，我匆匆跑去門外。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嘖，沈木兮，你哭起來的樣子真可憐，像條......狼狽的狗。”

何念念抱著臂膀，居高臨下地站在台階上看向我。

我抬眸，冷眼和她對視。

她走下台階，一步步靠近我。

“你真以為阿遠是為了所謂的治病救人才和你離婚嗎？其實早在大學時，他就不排斥我的親近了，他雖然嘴上說著讓我走，但每次我需要他時，他總會第一時間出現。”

“我清楚的知道你們每次爭吵，知道你又因為什麼鬧脾氣，知道他又遇到了什麼趣事，吃了哪家菜館......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哦，對了......”

何念念貼近我耳畔，輕聲道。

“你不知道吧，我還為他打過一個孩子，就在你們婚後的第三個月......”

何念念後麵說的什麼，我聽不清了。

氣血湧上頭，憑著本能，我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手還未收回，身子就被人重重推了一下。

本就眩暈的我一頭栽到牆麵，跌坐在地上。

顧辭遠下意識就要扶我。

但在聽到他懷中的何念念啜泣後，他收回手，看向我的眼中滿是失望。

“木兮，你怎麼能對念念動手！”

“離婚這件事是我的主意，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你太過分了！”

我抬頭，思緒都慢了半拍。

一股溫熱順著額頭流淌，我摸了摸，指腹一抹鮮紅。

顧辭遠看到後，也緊張起來。

“木......”

不等他說什麼，何念念就暈了過去。

顧辭遠猶豫兩秒。

“你好好反思反思吧，過兩天我再聯係你。”

說完，他抱著何念念離開。

全程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心口傳來窒息感。

裏邊殘存的那點感情徹底消散。

用僅存的意識給傅硯修打了電話。

“傅......硯修，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