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咳咳！小安......咳咳！給我拿點吃的！”

外婆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小安！！”

說實話，看著那黑漆漆的房門，我一步都不想踏進去。

但為了搞清楚真相，我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去。

屋裏的陳設倒是沒什麼變化。

外婆靠在床頭，床頭櫃上還放著我送她的生日禮物，一個木雕的壽星。

這東西是我親手刻的，做不了假。

我從廚房拿了些餅幹遞給外婆，然後裝作整理東西，把木雕拿起來。

悄悄翻看底部。

沒錯！

上麵有我刻的“安”字。

難道真是我記錯了？

“小安，你上次期末考試的卷子呢？拿來給我看看，我這幾天啊，老惦記著了！”

我猛地抬頭看向外婆。

沒錯，外婆失蹤前我剛考完期末。

還跟她吹牛說這次肯定能考第一。

她都記得！

看來真的是我最近壓力太大，精神出了問題，才會有那些荒唐的想法。

我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再次開口，對外婆的態度親近許多。

“考得還行。外婆，您還想吃點別的嗎？我給您做。”

“糧食！我要吃糧食！”

外婆一聽我問吃的，兩眼突然放出精光，猛地坐直身體。

她這個動作把我嚇了一跳。

但轉念一想，可能是老人家在外麵餓了九天，饞了。

唉！

老小孩兒！

“好好好，那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拿！”

為了讓外婆開心，我特意把家裏的各種豆子、小米、玉米粒都找出來，混在大碗裏。

煮熟端上桌的時候，外婆看到這些，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好！好！好！”

我笑著轉身去給她倒水。

沒想到，等我端著水杯回來，外婆和那一碗雜糧都不見了。

隻有一些穀物零零散散地灑在地上，一路延伸到後院。

我放下水杯，跟著地上的痕跡走出去，一直走到後院的空地上。

在這我終於看見外婆。

她竟然把我拿來的那些穀物，全都撒在地上。

“外婆，您幹嘛呢？”

我有點生氣，煮這些東西可費了我不少勁。

外婆完全沒聽見我的話。

她背對著我，蹲在地上，抓起一把穀物，仰起頭，張大嘴，就那麼直愣愣地往嘴裏倒。

我幾步跑上前，想拉住她。

可剛跑到她身邊，我整個人就僵在原地。

我在鳥籠裏看到外婆的臉！

“啊！”

我失聲尖叫，外婆的臉猛地轉過來，嘴裏還叼著幾粒玉米。

她的下麵是細長的脖子。

連帶著一身漆黑的羽毛。

是那隻烏鴉！

烏鴉的臉怎麼變成我外婆的樣子。

那我外婆......

我轉過頭，就在我即將看到一旁蹲著的外婆的臉時，遠處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小安，你怎麼把糧食都撒了？”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見我爸站在門口。

周圍哪裏還有什麼外婆，隻有我手裏正拿著個空碗。

一粒粒的玉米和豆子掉在地上，那隻籠子裏的烏鴉正拚命地伸長脖子，啄食著地上的穀物。

“你這個敗家孩子，這些可都是上好的雜糧，你拿來喂畜生！”

我爸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一把搶走我手裏的空碗。

我一個字都不敢說。

一是怕我爸。

二是因為那隻烏鴉好像吃得太急，噎住了，仰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一次，我用我的命發誓，我絕對沒聽錯，那就是我外婆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