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什麼？」

我難以置信地聽著他的話。

見我不信，老公歎了口氣，走進臥室。

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大堆藥，全是治療精神疾病的。

他轉向警察，語氣帶著歉意：

「同誌，實在抱歉，她產後情緒一直不穩定，經常疑神疑鬼，讓大家白跑一趟了。」

外麵的鄰居也忍不住幫腔：

「小薑啊，你是該好好調調，前六個月嫂在你家幹了幾天就走了，這個月嫂屬實是燒高香才留下的。」

「她平時看著就挺熱情實在的人，怎麼可能會害孩子。」

「你家要是不想要了，讓給我帶也行啊，我兒媳婦快生了。」

可我才請過李桂月這一個月嫂啊，為什麼他們都說這是第七個。

難道真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

我痛苦地捂著腦袋，卻又看見李桂月挑釁似的衝我做了個剪刀的手勢，笑得詭異。

大家神色平常，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看見。

我恐懼地抓著老公的胳膊，聲音發顫：

「老公，我們換個月嫂吧，她真的有問題。」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薑琳，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以我們的薪資，要不是朋友介紹，哪能請到金牌月嫂？」

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耐煩：

「你媽和我媽年齡都大了，而且沒空過來，你就別再作了。」

「要是產後壓力實在大，就出去放鬆兩天。」

正說著，房內的女兒因動靜過大被吵醒，小聲哭泣。

李桂月下意識往嬰兒房走去。

「別動她！」

我厲聲喝止，搶先一步將女兒抱走。

不顧眾人阻攔，我直接抱著她打車去了醫院。

我就不信檢查不出問題。

帶著女兒從頭到尾都檢查了個遍。

最後，醫生拿著報告單，語氣肯定：

「女士，你放心，孩子的身體一切正常，各項指標甚至比同齡孩子發育得更好。」

「醫生，那你再看看她的臉，能不能看到她嘴角有疤，或者她身上有沒有因為受傷留下的後遺症？」

我急切地將孩子往醫生麵前湊。

他有些無奈地後退一步：

「女士，孩子好不好，你自己也看得出來，別再疑神疑鬼了。」

我呆坐在椅子上，腦袋亂糟糟的。

難道真的是我產後抑鬱，出現了幻覺。

看著女兒熟睡的臉，之前的堅定一點點崩塌。

我渾渾噩噩地離開醫院，連怎麼到家的都不知道。

重新將女兒放回嬰兒房。

正茫然之際，卻突然瞥見地板縫裏殘留著幾滴褐色血跡。

我猛地一驚。

不對，一定是李桂月搞的鬼。

我必須抓到她的把柄。

當天晚上，我趁李桂月帶孩子的間隙，網購了十來個錄音筆，藏進家裏的各個角落。

趁她給女兒泡奶時，我湊到她身旁，語氣放軟：

「李阿姨，對不起。」

「之前是我太緊張了，總擔心孩子出意外，我跟你道歉。」

「嗨，這有什麼，當媽的都這樣。」

她毫不在意地繼續手裏的動作。

我咬了咬唇，故意套話：

「李阿姨，你給我傳授點經驗唄，一般孩子哭鬧不止的時候該怎麼處理？」

李桂月放下手裏的奶瓶，直勾勾地盯著我：

「這很容易啊，孩子嘛，打兩頓就好了。」

「有時候不用那麼溫柔，她自己會懂規矩的。」

她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壓得更低：

「實在不行，你就用枕頭把她悶暈過去，這樣既不鬧騰又不傷腦，你在監控裏不都看到了嗎？」

我沒想到李桂月會幹脆承認，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你！」

我雖憤怒，心裏卻也有了一絲激動。

這次她親口承認，錄音筆又是我新買的，絕對跑不掉。

趁她離開，我趕緊拿出錄音筆。

可這次，裏麵卻隻有我在自問自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