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晚凝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
她顧不上身上的狼狽,拔腿就向文工團跑去。
一股強烈的不安從心中升起,心臟幾乎跳出胸腔。
“咣當——”一聲。
桑晚凝猛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麵圍滿了人。
眾人紛紛回頭,看到是她,臉色瞬間變得複雜。
團長嬸子歎了口氣,“晚凝,生死有命,你節哀......”
“節哀”兩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她的心頭。
“什麼意思?”她小聲喃喃。
大家夥識趣地讓路,床上靜靜躺著一個人,身子被白布遮得嚴嚴實實。
她頭皮瞬間就炸開,渾身血液逆流,“這、這是誰?”
無人回答,答案卻已經不言而喻。
娘去年因病去世,桑晚凝在這個世上的親人,隻剩她爹!
她顫著手揭開白布,那張熟悉的、布滿皺紋卻慈祥的臉暴露出來!
“噗通!”一聲。
她重重跪倒在床前,“爹——!!!”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眾人都紅了眼眶,不忍地別過頭去。
桑晚凝抱著爹的身子,渾身顫抖,“嬸子,我爹身子一向硬朗,到底發生什麼了!?”
她不信,爹會無緣無故沒了!
劉團長神色複雜,知道瞞不住,“今天一大早,就有軍區的人拿著文件,把大家夥都召集起來,舉報你......私德不修,,還和別的男人亂搞,行為不檢點,不配在文工團任職。”
“正巧!你爹來給你送飯盒時聽到了,他性子直,當場就衝上去理論,越吵越厲害,他上了年紀,怒火攻心,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再也沒醒過來!”
桑晚凝僵在原地,像被抽去靈魂的木偶。
和別的男人亂搞?!
這怎麼可能!
軍隊的人來傳的話…那豈不是,隻有霍沉洲有這個權力?!
“晚凝......”劉團長去拉她的手,卻發現她的身子比冰塊還冷。
“噗——!”
一口血猛地從桑晚凝嘴裏噴了出來!
她絕望地閉上眼,“爹,是我害了你......”
一個人麻木地處理完桑父的後事,已經是後半夜。
她渾渾噩噩回到家,想找些貼身的東西放到父親身邊,留個念想。
卻在推開門之前聽到一陣激烈的肉體撞擊的聲音。
“沉洲,你安排手下去文工團舉報晚凝姐不檢點,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裴牧雲吟哦著,嗓音顫抖著問。
霍沉洲輕笑一聲,“小傻子,凝凝脾氣大,隻有這樣才能逼她乖乖待在家裏。而且,沒了文工團的工作,就算她跑去軍隊揭穿你的身份,也不會有人相信。”
裴牧雲驚訝,“可是......這樣晚凝姐在大院裏永遠都抬不起頭了。”
“她抬不抬得起頭,我都是她的丈夫,沒人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可你,絕不能被傷害。”
男人語調淡淡,卻讓門外的桑晚凝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