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小姐,要是等不到合適的腎源的話,恐怕你的生命隻剩下三個月了。”
醫生的話回蕩在她的耳邊。
孟瀲從巨大的打擊中卻扯出一個苦笑,就算得到了腎源又能怎麼樣呢?
她所有的錢都投資在了傅氏集團,現在最多也隻能拿出來三萬塊錢。
杯水車薪。
自從孟舒月死了之後她的身邊就已經眾叛親離,唯獨一個恨她的傅薄言還留在她的身邊。
她躊躇許久才給傅薄言打了電話:“傅薄言,你能借我一點錢嗎?不多,隻要二十萬。”
“幹什麼?”
“我生病了,需要——”
話音未落,男人的冷笑聲傳出來:“孟瀲,這二十萬我留著給你買個墓地,你死了我給你大辦一場。”
他的話如同一根刺一樣狠狠的紮進孟瀲的心臟,她的手指用力,摳破了那張檢查報告。
叮咚一聲,朋友圈裏麵蘇婉秀傅薄言新買給她的包。
不多不少,剛好二十萬。
若是從前,傅薄言說這句話孟瀲會用盡手段威脅他,隻因為她是那個又爭又搶的孟瀲。
可此刻,孟瀲卻用她顫抖的手指一個一個打字說:傅薄言,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傅薄言比孟瀲大兩歲,從前他哄著孟瀲高興,說他活到九十九歲,孟瀲活到九十七歲,到時候他和孟瀲一塊離開。
幾乎下一刻,男人刻薄的回話就發了過來:“如果你死了,那算是老天開眼。”
孟瀲的鼻尖一酸,笑著關掉了手機。
她一通電話打過去:“我同意賣股份的事了,現在就轉讓吧。”
她手中的銀行卡都被傅薄言凍結,萬一要是匹配到了腎源,她總得有錢做手術吧。
再不濟,她總得給自己買一個墓吧。
不然傅薄言真的把自己骨灰撒著玩了怎麼辦?
薑遲扯出一抹笑意打量著眼前的孟瀲:“怎麼,孟總可算是想清楚要離開傅薄言了?”
女人默默撐起雨傘頭也不回的走進雨裏麵,她說對。
薑遲的眼神複雜,她和傅薄言的事情他早有聽說。
可是這位孟瀲小姐好像沒有傳聞中那麼壞。
她一臉疲憊地回到家中,卻見蘇婉如同女主人一般的坐在沙發上。
蘇婉養的小狗將傅薄言沒失憶前送她的布偶熊撕了個粉碎,就連棉絮也撒了一地。
孟瀲的心臟猛然被刺痛:“誰允許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亂動我的東西!”
蘇婉慌張起身,她卑微道:“太對不起了夫人,可能是因為汪汪看這個娃娃太破了以為是下人的東西才撕了個粉碎,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的房間挑選一個,放心都是最新款。”
孟瀲的喉嚨酸疼,這隻小熊是曾經她說自己怕黑的時候傅薄言買給自己的,他說晚上有了它的保護就不用害怕了。
蘇婉此刻也不願意再裝了:“夫人,你要還是不滿意,那就當我買下了娃娃吧,給你五十夠不夠?”
說著她拿出一張五十元,輕飄飄地扔在孟瀲的身上。
看著她的樣子,孟瀲隻覺得蘇婉和孟舒月真像,都是一樣的惡心。
爭吵聲引來了在樓上工作的傅薄言,男人摘下金絲框眼鏡,隨即將蘇婉護在身後。
了解完前因後果後,他卻冷漠開口:“不過就是一個破布娃娃,碎了就碎了,難不成你還真的要為了這點事為難婉婉嗎?”
“難道我要一個公平都不行嗎!明明是她未經允許就進到我的房間裏麵偷東西!”孟瀲拚死為自己爭辯。
可傅薄言卻笑了笑:“從你害死你親姐姐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沒資格在我麵前談公平。”
那一句沒資格猶如千金重狠狠砸在了孟瀲的心上。
她幾乎咬牙切齒說道:“是,我沒資格。”
孟瀲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看著眼前冷漠的男人,強撐著站住身體。
“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誰敢欺負我,我一定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話音未落,她狠狠抓住了那隻對自己呲牙咧嘴的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小狗嗚咽一聲,斷了氣。
“啊!”蘇婉尖叫一聲,跪在地上緊緊的抱住了小狗的屍體:“你在做什麼!難道一個破布娃娃比一條活生生的命還重要嗎!”
她說得涕淚聲下,孟瀲隻覺得惡心:“這一次是狗,下一次就是狗主人!”
此言一出,男人一巴掌打在孟瀲的臉上,
力道重得將她撞在桌角,鮮血糊了一整個額頭,
孟瀲倒吸了一口冷氣,半天爬不起來。
她冷冷地看向這個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男人,哪裏還是當初她受一點小傷都會心疼的不得了的傅薄言。
鮮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看見女人狼狽的樣子,傅薄言明知不該可心中卻忍不住有個地方酸痛。
傅薄言伸手還未觸摸到孟瀲的身體,就被發了瘋的女人狠狠的推開。
“你滾!別碰我!”
傅薄言剛想發怒,卻看見懷中的女人眼淚鮮血糊了一臉,在他的印象中,孟瀲和孟舒月不一樣,孟瀲不會哭。
他的心臟好像停跳了一瞬間,但臉上卻仍不肯低頭,隻是雙手緊緊的扣住孟瀲的肩膀:“你有什麼臉麵哭!你為了報複將我傅家的股份都賣了,你知道現在整個董事會都在想法設法的擠掉我!這都是因為你!”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每一句都在說孟瀲是個害人精。
孟瀲雙眼通紅的看著傅薄言,她明明隻是為了治病,她也跟傅薄言借過錢的,是傅薄言沒借給她。
她在傅薄言的口中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卻一句話都不想在辯解。
從前該說的都說了,現在解釋太多反而麻木了。
“孟瀲,整個欒市誰不知道你心思歹毒,能為了自己親眼看著自己的姐姐死在眼前都不救,你姐姐未出喪期就費勁心力的和你的姐夫搞上床!”
傅薄言將姐夫二字咬的極重,似乎在刻意羞辱孟瀲。
“這樣的你賣掉傅家的股份,不是為了報複是為了什麼!你告訴我!”
孟瀲的眼神失焦,身體像是被人狠狠的撕開了一個大洞。
她一口狠狠咬在了傅薄言的肩膀上,恨不能將男人咬下來一塊血肉。
她顧不上自己的失態,擦幹淨臉上的血和眼淚,笑著看傅薄言。
“對,我就是為了報複,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離婚娶蘇婉嗎?我告訴你,隻要我活著一天,你想都別想!咱們就這麼相看兩厭的過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