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我哥哥清白的最後希望!楚雲深,你……”
林舒晴的聲音嘶啞至極,怒視著他。
楚雲深毫不留情地打斷她,聲音沒有半分波瀾,
“林舒晴,三年了你還不肯放下,最後折磨的隻有你自己。”
林舒晴像是聽見了這世上最荒謬的笑話般,眼底赤紅一片。
她踉蹌著向前一步,死死盯著楚雲深:
“我哥哥的命,我父母的命你讓我怎麼放?!”
“楚雲深,你明明比誰都清楚我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卻還是……”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林舒晴激烈的話語。
房門便被推開,沈依然提著保溫桶走了進來。
“雲深,你醒了,我給你熬了湯。”
楚雲深眉頭輕蹙,不顧傷口微微撐起了身體: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多休息。”
“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沈依然走近床頭,將保溫桶放下。
她伸出手拿了靠枕墊在他後背,然後替他掖了掖被角,動作自然親昵。
隨後,她轉頭看向林舒晴,語氣溫柔又帶著勸慰:
“舒晴,林哥的事我知道你難過,可雲深當時也隻是按程序辦事。”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又何必苦苦抓著不放呢。”
她欲言又止,目光懇切,
“你就算介意,也不能拿你們的命開玩笑在高速上攔車。萬一雲深真出了事,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楚雲深的眉頭隨著她的話皺得更緊,眼神愈發暗沉。
林舒晴忽然低低笑了一聲:
“沈依然,你苦心接近我和我做朋友,又一手自導自演了陷害我哥的戲碼,演了這麼多年,還不累嗎?”
沈依然表情微微一僵,隨即委屈道:
“你何必這麼說我?”
“當年我也沒想到會牽扯出那麼多事,這三年來我比誰都痛苦,沒有一天能睡好。”
林舒晴往前逼近一步,眼神淩厲嗓音嘶啞:“你睡不好,難道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怕遭報應嗎!”
“夠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楚雲深突然出聲打斷,抬起手護著沈依然,
“要我強調多少次,依然她是受害者!你沒有理由,我也不允許你再遷怒於她!”
那隻護在沈依然身前的手,形成了一道無比清晰的分界線。
林舒晴看著他下意識的嗬護,看著沈依然順勢微微依靠過去的肩膀,
忽然間,感覺所有爭辯的力氣都被抽空。
她知道的,從他選擇相信沈依然、提交所謂證據開始,
她哥哥在他心裏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這麼多年的感情,抵不過沈依然的幾句話。
林舒晴忽然笑了起來,肩膀微微顫動。
太可笑了,愛可笑,恨也可笑,
連這最後一絲的不舍,也顯得那麼滑稽。
“好,好。我不鬧了,”她連連點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楚雲深:
“你就好好守著你的責任吧。”
說完林舒晴沒有再看他們,轉身離開。
走出病房,她低頭在屏幕上劃下最後一道確認指令——
個人身份信息永久注銷已提交。
接著她點開花店頁麵,預訂了十五天後父母忌日的一束白色洋桔梗。
做完這一切,林舒晴徑直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