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緊抱住骨灰罐,沒有接過刻意捏得皺巴巴的鈔票,淡淡道:
「你演夠了嗎?」
傅沉這才抬眼真正打量起麵前脆弱到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的女友,她好像又瘦了。
他遲鈍地問道:
「......你說什麼?」
我輕蔑地笑了,指著不遠處滾動的LED屏,一字一句道:
「傅氏集團未來掌權人,傅沉,傅大少爺,你還要我說得更清楚一些嗎?」
傅沉驚恐回頭。
大屏幕上的傅沉氣定神閑,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淩厲。
跟現在穿著破舊襯衫的傅沉有著天壤之別。
他回過神時,臉色慘白地想替自己辯解,卻發現我已走遠。
我走的每一步都像是有鞭子抽打,疼得我喘不過氣。
嘴裏泛起鹹味兒,我喃喃自語:
「奶奶,他們都欺負我。」
2
三個月前。
京市蘇家忽然找上我,說我是在醫院丟失的蘇家大小姐。
保養得宜的貴婦人自稱是我的生母。
她當著鏡頭的麵淚眼婆娑地說我受苦了,要帶我認祖歸宗。
可我看得清楚,背著鏡頭時,她看我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其中夾雜著我隻在隔壁大娘臉上看到過的,想占便宜的貪婪。
彼時,奶奶身患重病,我負擔不起高昂的治療費用。
我承認在得知自己是蘇家遺失在外的千金時,猛地鬆了口氣。
想著奶奶能多陪我一段時間。
母慈子孝地演了幾天戲後,記者剛走,蘇母就暴露了真麵目。
她打掉我辛苦做的雞蛋羹,語氣冰冷地說出真實意圖。
原來,他們在弄丟我之後又生了一個女兒。
為了保持蘇瑤獨生女的身份,她希望我能當著所有人的麵答應以養女的身份回到蘇家。
我僵硬地點頭。
說不難過是假的。
但事到如今,還是奶奶的病更重要。
蘇母鬆了口氣,語氣裏是藏不住的落寞。
「瑤瑤得了白血病,我跟你爸都沒配型成功。你身為姐姐也該去做一下配型,要是符合捐獻條件,我希望你能承擔起做姐姐的責任。」
我震驚地抬頭,下意識想拒絕。
病重的奶奶不知道何時起床偷聽,她抄起牆角的掃帚奮力往蘇母身上打。
「你還是人嗎?剛認回親生女兒就讓她捐骨髓。你們的算盤打得聾子都能聽見了,滾滾滾!我家小,容不下你這個惡毒婆娘!」
蘇母躲閃不及,被灰嗆得咳嗽不止,精致的妝容也被毀了。
保鏢很快將她圍住,後者怨毒地說道:
「一群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我就白費勁演這麼多天戲,我有的是錢,就不信找不到合適的骨髓!」
眼看要走,我擋住他們的去路。
蘇母露出我早知如此的表情。
我冷聲提醒道:
「既然你那麼有錢,那是不是應該付一下這十多年來缺席的贍養費?我奶奶養我這麼大也不容易,你總不能讓她白養我吧?我相信記者朋友這個時候也沒走遠。」
聽出我話裏的威脅,蘇母臉色空白了一瞬,像是沒想到我怎麼就被養成這副刁民的樣子。
她惱羞成怒地取出一百萬現金。
我伸手想接。